“他不喜欢我,不过是利用我,我不想就这么苟且的过下去了,索性给彼此一个自在。阿娘,您说我有什么错?”萧玉琢仰着脸说道,“再说,祖父就要回来了,萧家不用靠着他,一样能屹立不倒。”
长公主本压抑下去的怒气,被她的话又挑了起来。
“在你看来,阿娘不许你和离,就是为了萧家?就是为了利用你来稳固萧家的地位?嗯?在你心中阿娘就是一点都不关心你,不在乎你的?”
长公主说着,胸膛一起一伏。声音都变了味儿。
萧玉琢立时慌了,“阿娘,阿娘您别生气,走走,屋里坐。”
她扶着长公主进了厅堂,在窗下跪坐下来,叫丫鬟摆了茶,小心翼翼的握着长公主的手。
长公主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阿娘当初劝过你,原以为你能听进心里……”长公主语气酸涩,说话很慢,说完不由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我听了……”萧玉琢连忙点头。
长公主呵的笑了一声,“你听了,你没听出来阿娘是为了你好。没听出来阿娘希望你过得好。你只以为阿娘是为了萧家要牺牲你的幸福。呵,真好,我就是个趋炎附势的阿娘!我就是个不顾自己女儿幸福的阿娘……”
长公主越说越伤心。
萧玉琢连连摇头,“不是,阿娘,您不是。是我不懂事,是我任性,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长公主垂着头,反握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却一直没有说话。
萧玉琢温声道,“是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他并非真心喜欢我,不肯与我和离。乃是因着他不想……不想在纪王和越王的拉拢之中,站错了队,遭了圣上的忌惮。我不想被他利用。”
长公主诧异的抬头看她,“这是谁告诉你的?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亲口说的。”萧玉琢垂下头来。
长公主看着她无语凝噎,“好,不说他不想被拉拢的办法不止这一个。就算是他确有此利用之心,与你有什么害处?他有没有身为丈夫的责任?有没有给你主母的权威?有没有宠妾灭妻?有没有三天两头的往内院里抬姨娘小妾给你添堵?有没有让孩子先从姨娘的肚子里爬出来,叫你膈应?”
萧玉琢缓缓摇头。
虽然这些都没有,在她占据了郡主的身体之前,或许王姨娘有骑在她头上的嫌疑,那也是原先的郡主自己太能作,又算计不过人家。
可她想要的爱情不是这样啊?
“我想要的是一世一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白不相离。不是因为责任而不得不绑在一起的夫妻。”萧玉琢小声说。
长公主长叹一声,抬手慈爱的摸着她的头,“你所向往的关系没有错,可世上哪有生出来就这么合适的人?夫妻是靠磨合和经营的,就算我和你爹当初也并不是……”
萧玉琢撅着嘴,垂着头,“磨合和经营起码也是要建立在一定的感情基础上吧?”
长公主皱眉看她,“你的意思是,你如今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
萧玉琢抬头,正撞进长公主狐疑的目光之中。
她心头一跳。
当初梅香跟她讲的,那穿越来的前辈被一把火给烧了的事儿,瞬间让她理智回笼。
寿昌郡主有多么喜欢景延年,众所周知。
她来了这才多久?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且在明觉寺里的那袁天师,说不得已经看出她的来历。万一叫人知道,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
“不,不是……”萧玉琢连忙摇头,配上她期期艾艾的表情,“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一腔感情永远都得不到回应……阿娘你懂么?我就是因为喜欢他,恋慕他,所以才离开他……”
说着她还挤出两滴泪来,呼应她沉重凄婉的语气。
长公主皱眉看着她,眼中狐疑渐渐退去,“不懂。我看你是不清醒了,正好,我带了御医来,叫御医给你看看。”
萧玉琢一愣,嗯?这是什么套路?
“御医若说你是痰迷心窍,突的癔症,先前那休夫之事,自然是做不得数了!”长公主起身,语气果决,“我今日就会将你送回将军府。”
萧玉琢瞪眼,长公主是有备而来呀!连退路都铺就的妥妥的了!
可她,并不想回去呀?
长公主强势起来的时候,连南平公主都害怕,萧玉琢被她按在坐榻上,毫无挣扎的余地,御医上前诊脉。
萧玉琢心中千回百转,御医定会按照阿娘的吩咐来说。
说她突然癔症,景延年也不能揪着休夫的事情不放。
可她当初拍下休夫书的时候,就没想过回去,如今再舔着脸回去,日后的岂不被他压得死死的?
“阿娘,我不想……”
“郡主有喜了。”御医瞪眼说道。
嗯?不是说突的癔症么?怎么换了套路了?
萧玉琢惊愕的看着那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