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九心里,玉七无耻、狡诈、阴险,擅长易容,更擅长挑拨离间,也不知道大哥从哪里把他挖出来的。
玉七来哥哥手下也快半年了,除了膈应自己,没见他做过什么正事。想必大哥比他更清楚,这样的人很难收为己用。
宫九打量着他,不得不承认玉七伪装得无懈可击。
眼前这个叫花子跟他易容成自己或兄长时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他现在没有刻意伪装,头乱糟糟地,看不清楚脸,气质却很独特,有种很深邃,捉摸不透的感觉。
玉七不急不缓地走近,宫九还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下一瞬间玉七毫无征兆地飞身上马,坐在了他的身后。
果然捉摸不透!
想到玉七身上的泥巴,宫九浑身都不自在,他咬着牙,“滚下去!”
玉七扣住他的手腕,淡淡地说:“去城外。”
薛沉:【天道好轮回。】
系统:【啥?】
宫九试着跟他对抗,玉七早有准备,控制他的手法很有技巧,不会让他感到不适,但是不好挣脱。
玉七捏着他手腕上的脉门,一手握住缰绳,调转方向。
宫九冷着脸说:“你至少该告诉我前因后果。”
“方应看和西方罗刹教的人勾结,薛沉当场抓获,现在我们去请玉罗刹。”
宫九心中一动:“玉罗刹?”
玉七:“他应该听到了风声,率领下属来到了中原,只是没想到变局来得这么快,故而还在观望。”
连续两个长句,都没有情绪波动。
宫九想明白了他身上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玉七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比如改变身体的重心、手指、脸部肌肉的变化,甚至眨眼和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过,简直不像个活人。
药人?活死人?还是其他什么秘术?
宫九试探地捏了捏玉七的手。
玉七:“你有病?”
宫九也不是特别在乎脸面的人,更何况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外人在。“我的确有病,你不知道?我看你的易容术也不过如此。”
薛沉想起在无名岛的时候,为了瞒过小老头和牛肉汤,他调配药材,弄出尴尬的气味,还被无辜抽了一鞭子。
他找了块布,狠狠地塞进方应看的嘴里。
相较于亲身经历过的本体,玉七没有什么感觉,就算赖以生存的易容术被人贬低,心中依然没有波澜,平静地说:“有道理。”
宫九冷哼,放弃挣扎,认命地随他去了。
担心再起纷争,进了京城不好出来,玉罗刹没有带着下属进城,而是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露宿。
他居住在一辆极大的马车里,随身跟着十二个随从,每日下属都会送水和新鲜食物过来,油盐米面、肉奶蛋蔬、美酒珍馐一应俱全,烧饭用的灶台早已砌好,柴火也很充足,旁边有两口巨大的水缸,一口用来烹茶煮饭,一口用来洗衣清理,不比在沙漠中差。
因此玉罗刹的耐心很充足,一点都不急。
“几日了?万梅山庄来信了吗?”玉罗刹歪在榻上,看了眼天色,放下手中的书。
他身边那个婢女打开香炉,换上新的熏香,“今日是第四日,算算时间,少主差不多该到家了,信今日才出,得过些日子才能送到呢。”
玉罗刹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的声音,抬手示意婢女保持安静。
隔着轻薄的红纱帘,玉罗刹看到有两个人共乘一匹马穿过密林过来,停在了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