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道姑手忍不住颤抖,却是小趣趣看见剑拔弩张的她们,搂抱起小奶孩一溜烟跑开了。
伍道姑见少年如此模样,也是很无奈,还是荒山野岭少见人,他太孤单了。
也不晓得是不是小趣趣给她了勇气,虎大妞没瞧一眼在她眼前消失的两个小人,更加有了底气的喊出。
“给他做童养媳妇儿!”
伍道姑那个气不打一处来,不久前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脑子勾了芡,还觉得她善良泼辣狠劲是个好人!
用别人的巴掌扇自己的脸,真是火辣辣的疼!
本就快要雕好的翠绿笔筒,就剩下最后的收尾,随后就听到“啪”的脆响,四分五裂碎片乱飞,气至极致的伍道姑手欠地抓起她刻了半旬,马上雕名牌就完成的作品,砸了一个稀啪烂!
好巧不巧,碎屑飞溅直插过虎大妞的耳畔,然后插入她鬓中,是有意还是无意?
当然是故意的!这是居士一言不合给的警告,破天荒的喜怒不形于色上了脸色,她怒很可怕。
在院子中黄桷树里面藏的人可以肯定的。非说是无意,傻子都感受到了她无法隐忍的愤怒,伪装不懂,那真是有点牵强了。
身后虎四郎再是眼疾手快,始终还是慢了一步,他在虎大妞耳下方看见一指长的划痕,快的渗出一条线血丝。
“娘……”虎大妞忍不住颤抖一下,一丝凉意带来的短暂痛处灼烧感,她不由自主的举手捂上耳朵,随即放开手,她家老四担心的喊了一声,她惊觉全身紧绷的心渐渐平息下来,有了真实的怯意,但是她不能退。
无路可退,选择了要诬赖,甩锅给他们,像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又怎么会轻易的妥协认栽呢?
最坏的结果就算做不成他家的小媳妇,随便给一碗饭给小鬼吃,好赖也能养活长大不成问题。
能拥有一片私产山林的人家。别看他们住的简陋房屋,屋前房后的一片修缮井井有条,错落有序的设计,地上竟然铺着不会沾泥的青石板,瞥一眼石桌上摆放的白瓷茶具。
能悠闲自在不愁吃饭穿衣,用上精美的器具,也是干净整洁,又无一不显出精致,身上的着衣也是清雅的素锦,这素锦可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到夏天,到树林里,那处都是飞舞的苍蝇蚊虫,在这草庐却根本不见,虎大妞一点也不惊讶。
虎大妞面不改色,内心是崩溃的承认,她是有贪心的。
不贪心又怎么行?难道把那祸害给吃不起饭的人家,本来吃饭都困难的人家会好好的养她长大,说不定还起坏心眼把她给卖了,长大成人成像她夫君一样有姿颜的人,会招多少好色之徒觊觎,她又怎能忍心?
所以她必须抗下所有,坚持住,若不担心如上一辈子那般后果不堪,就是吃糠咽菜,她也会省下自己的一口,把她给养大,要放弃她保全一家,她也如同在往她身上割肉下来,飞蛾扑火也不比这竹屑削脸更痛。
把她给扔了,怎么又会来得轻快,眼角溢出泪,虎大妞抬起手抹了一把眼角,“就是他的错!”
“女人,你疯了,野心太大?你怕是蠢得给忘了,是你们闯进私人禁地,我们可以报官抓你们问罪!”
有的,只有疯了才有敢有的野心,此时的她就给逼疯了,才敢有这癞蛤蟆吃天鹅肉疯狂大胆的想法!
“我若是疯了,就不会冤有头债有主找上门来,让小家伙负责了?”
“要负责,好办!”伍道姑绷住阴沉的脸,往自己的衣袖里随意一掏,她手上就多了两个银锭子,随手往桌子上一挑,两个银锭子就滚在石桌中央,“拿走,滚远一点!别脏了我的院子!”
能用银钱给打的烂人,赔上自己的宝贵清修时间实属不划算,两个银锭子都够他一家几口人坐吃上三两年了。
虎大妞站在那儿,虎四郎怕她娘去拿银锭子,不要啊这要命的诱惑!
不能要,见她娘一动不动,他悄悄地往前移了一小步,只要她娘动,他就拌他娘,拌倒娘,绝对不能拿银子,就算他真还从来没有银锭拿在手心的感觉,要是咬上一口是啥味道?可是,他们不要卖小七。
虎四郎喉结滚动,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沫,唇皮抿抿嘴微动。
见他们这般模样,伍道姑轻蔑一笑,道:“把这银锭子拿走,就算帮你们压惊了!”
“我们家不卖妹妹!”
“我不卖孩子!”
“我也不买孩子!”
“让你拿银子爬,带上孩子一起。”还要脸说不卖孩子,这强把婴儿扔别人家里是不卖孩子吗?难道是野心勃勃,不为了眼前这点。“还是嫌少,有心讹多少?你就报个数?”伍道姑轻蔑问道。
“孩子必须给你家!不要钱。孩子给你家!”虎大妞直仰着脖项,死咬着一句话。
“当日,老子就不应该救你这个白眼狼!”难得动怒,伍道姑痛心的摇头,悔当初的一时之仁慈,竟然留下后患无穷。
“是那小子在乱扔柴刀,吓到我脚滑,那小鬼头受惊吓肯定有内伤的,是个傻子!是那孩子毁了她,就该赎罪。”
福包包本来还在晕,自己哪里出了错,她是给小趣趣种了银魂水晶泡泡花的守护小主人大护法契约,可不是缔结良缘术?难道是自己法术念错了咒语!
猛然听到虎大妞诋毁小主人,当即就炸了,你个失心疯!立马终止。不是咒语,不是咒语,是失言。要是让虎大妞一直疯魔下去,也不知她还要干啥?不可救药的蠢货!遇到这么愚不可及,蒙昧无知,鳄鱼般冥顽不灵的娘,神仙也无助,小主人真命苦。
虎大妞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要撒泼打滚,伍道姑眉眼冷冷一挑,“你儿子在旁边看着呢!”
尴尬的呆坐在地上,虎四郎伸手去扶她,让她一拳毫不客气给拍开,脑子里开始要呼天抢地撒泼打滚不要脸。
终是庄周梦了蝶,场子没打开,没付诸行动撒泼满地打滚。
我是疯魔了啊。我不疯哪敢攀高枝?
这白眼狼不要脸有几层皮,哪里是个度?伍道姑蹭了蹭手上不存在的灰,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