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莫慌!”
马车外的一个镖师道了一声,便拔出了插在地上的箭矢。
然后,在箭矢上绑了一个小布囊。
布囊上,绣着“怀阳镖局”的标志。
苏缺看着布囊上凸起的轮廓,便知道里面装着碎银。
而后,这镖师取出了一柄弓,将绑有小布囊的箭搭上,弯弓拉弦,突然放手。
随即,这绑有小布囊的箭矢,便“咻”的一声,往不远处的那一座山射了上去,插在山上的一棵树上。
这镖师放下弓,朗声道:“山上的朋友辛苦了,我们总镖头向您们大当家问好!”
说罢,这镖师便返回了车队中。
“这是怎么回事?”吕奇秀将头探出马车,问着镖师。
镖师道:“这座山,名为‘谷元山’,三個月前,便有着一个在中原犯了事的朝廷武官,逃在此处,落草为寇。”
“听说这个朝廷武官乃是一个‘四血武者’,颇为厉害。”
“总镖头听了这个信息之后,便带人去拜访了此人。”
“并提议,以后凡是我们怀阳镖局的车队经过,我们都会交路费,但请他们不要抢劫我们镖队的货物辎重。”
“这朝廷武官,也问了在此招揽的一些手下,知道我们怀阳镖局的实力。”
“既然不用打打杀杀,也有一笔稳定的收入,他自是接受。”
“原来如此。”
弄清楚是什么事情后,吕奇秀经过刚才那一惊吓,精神提振了不少,也不闭目养神了。
当即摇着折扇,与外面的趟子手,还有两个生意人,吹牛打屁。
苏缺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也知道了一些镖局与道上匪寇的事。
怀阳镖局行镖之前,通常会把所经过的路线探一遍。
若是知道路上会经过什么山寨等势力,怀阳镖局就会先带上银钱,拜访山寨,请山寨以后若是遇到他们的镖队,便不要动手。
以后每一年,他们镖局,都会定时将银钱和贡品,送到这些山寨中。
实力强的山寨,送的银钱和贡品就多些,实力弱的山寨,送的银钱和贡品就少些。
而刚刚经过的那个山寨,大当家是个“四血武者”,与怀阳镖局总镖头实力相当,自然不可以普通的山寨对待。
所以,除了每年送银钱和贡品之外,每每路过这一山寨,还会另外奉上过路费。
听了这些人的谈话,苏缺心想。
这便是梁国南域,虽然看起来乱,但是黑、白、官、匪、商,总是维持着一种平衡。
当然,也有人想打破这种平衡,便是那白莲教,还有一些乱军。
毕竟,白莲教、乱军不像那些寨主、镖头一般,只为利,他们的目的,是要推翻梁国。
过了谷元山后,这一镖队,就没有再生什么事了。
在此之后,他们虽然经过好几座山,山上也有山匪。
但这些山匪见到了镖队上“怀阳镖局”的镖旗后,便即隐去。
看来,“怀阳镖局”先前都和这些山寨打过招呼。
这一车队,晓行夜宿,不觉间十二天过去。
一日黄昏时分,苏缺仍是闭着双眼,靠在马车上,暗暗地运转真气,扩张经脉。
但渐渐地,他听到远处有着马蹄声、脚步声、还有交谈声等各种嘈杂声传了过来。
于是,他睁开了双眼,往马车外一看。
渐渐地,他现周围的行人变多了起来。
他们这一车队,正汇入了其他车队与行人当中。
‘快到建南府城了。’
苏缺心道。
建南府城乃是这一带的繁华之地,不少生意人、江湖客汇流于此。
苏缺所在的车队,跟着其他车队与行人缓缓前行。
过了一会儿后,前方便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
高大的城墙,屹立不倒,散着一股厚重的岁月感。
城墙之上,书着“建南”二字。
夕阳余晖,斜斜地打过来,城墙在地上投下了一片又长又斜的阴影。
近十丈高的城墙耸立,单看这城墙,玉水城便不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