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不要劝了,就按我说的办!”
“你们!”
王浚急火攻心,哀默心死,突然两眼一翻,被气晕了过去。
……
而此时,清丈田亩的队伍,已经将整个静海县都丈量完毕了。
整个静海县总共两百二十万亩土地,其中可供播种的土地有一百三十万亩,而可称做良田的共有七十三万亩。
而这七十三万亩良田里,竟然有三十一万亩土地,都在刘棕的名下。
也就是瑞安伯王源,王家的田产。
独流村,是静海县一个很小的村落。
“老伯,这片田产在十年之前还是在你名下,现在怎么变成刘棕的地了?”
“还有这位老伯,这片地应该是你的,怎么也都变成刘棕的地了?”
“……”
覃鲁正拿着一份手画的地图,对面前几位农户问道。
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农户身上的衣衫也不多。
幸而屋里烧着柴火,才不至于感到异常寒冷。
农户们看到覃鲁身上穿着官服,因而不敢得罪。
但覃鲁的话,他们又不敢老实回答,只能嗫喏道:“前几年,我孩子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治病,就将田卖给了刘员外。”
“我也是,我是老婆病了。”
“还有我,我是老娘病了。”
“……”
覃鲁知道农户害怕,不敢实话实说。
“我是西厂的二档头覃鲁,西厂你们知道吗?”
众农户齐齐摇头,覃鲁也不在意。
“你们不知道西厂没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我们西厂就是专门杀官的就行了。”
“哪个官员敢欺压百姓,我们西厂就杀哪个官员。”
“当今陛下特意下旨,令我们清丈天下田亩,将那些被官员勋贵,士绅地主们所侵占的土地,还给农户。”
“所以你们的土地若是被人强取豪夺的,立刻将事情原委报上来,西厂为你们做主!”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有些犹豫。
有人能为他们做主,当然是好。
但是口说无凭,若是他们真把冤屈说出来,而这些人又没有能力给他们做主。
那等这些人走了之后,继续受苦的,还是他们这些百姓。
覃鲁知道他们心里的担忧,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是对着门外打了个响指。
“把人带过来。”
“是,二档头。”
门外的西厂番子听令,押着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张海走进屋里。
张海面容凄惨,披头散发,神情呆滞,身上有着多处伤口。
并且在这么冷的冬天,身上的衣服不比农户们穿得多,手上脚上,耳朵上,都被冻出了疮。
冻疮上脓和血混着流淌,模样凄惨至极,哪还有半点顺天府府尹大人的模样?
“你们认识他吗?”
覃鲁指着张海,对农户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