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心中正感慨着,朱祐樘竟然会如此仁慈之时,朱祐樘突然一掌推翻了桌案。
桌案落到地上翻滚,四脚朝上,地面与案面紧密接触。
这下,地面与桌案的距离,连一寸都没有!
汪直瞳孔一震,立刻领会朱祐樘的意思,神情一凛,连忙低头领命。
“是,陛下!”
“陛下,还有一件事,事关重大,臣不得不立即前来禀报。”
“说。”
“陛下之前想得没错,先帝的死,确实和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嗯?”朱祐樘的目光变得凌厉无比。
汪直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查到的消息,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根据刘文泰家中马夫的口供,刘文泰之前还是太医院院使时,经常和宫中的某个宫女秘密会面。”
“而根据马夫的描述,那名宫女之前应该是在慈庆宫当差。”
“但那名宫女在之前的皇宫大清洗中,已经被东厂清洗掉了,所以线索到这里,暂时就断了。”
朱祐樘紧锁眉头,面容阴沉。
“你是说……此事与王皇太后有关?”
汪直连忙澄清自己的态度:“西厂暂时还没有查到,决定性的证据。”
“卑职不敢妄做决断,一切由陛下做主。”
朱祐樘沉吟片刻:“东厂那边呢?”
“回陛下,怀公公自提督东厂之后,一直恪尽职守,尽心尽责。”
“臣并未发现怀公公,有任何不臣之事。”
“至于东厂为何没有查到后宫里面……臣不知。”
朱祐樘舒了口气,又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
“朕知道了,事情没有彻底查清之前,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后宫查得慢些不要紧,但一定要查得仔细,不要放过任何一人。”
“是,陛下。”
“陛下,还有一事,是有关清丈田亩的。”
“何事?”
“据西厂二档头覃鲁所报,清丈小组在顺天府静海县清丈土地的过程中,受到了顺天府府尹张海,和工部员外郎刘棕的贿赂。”
“幸而杨继宗和王俨都拒绝了贿赂,覃鲁也当即将张海和刘棕捉拿下狱。”
“在逼问中,张海和刘棕都交代,是瑞安伯王源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刘棕名下的数十万亩良田,也是属于瑞安伯王源的,而瑞安伯王源是王皇太后的亲弟弟。”
“陛下,这王氏兄弟和张海,该如何处置?”
“抓来。”
“是陛下,微臣告退。”
汪直行礼后,躬身退出了乾清宫。
……
顺天府。
静海县。
覃鲁抓捕刘棕刘员外,那所家宅的书房里,有着一间不小的密室。
此刻密室里,坐着三个人。
“大哥,还是没有刘棕的消息。”
“自他被西厂的人带走,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他不会把咱们招出来了吧?”
崇善伯王清满脸焦虑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这几天着急上火得,让他的嘴唇都干裂了。
瑞安伯王源坐在主位上,也是眉头紧锁。
“你确定手下那些人,没把刘棕做掉吗?”
提起这件事,王清就后悔地直捶大腿。
“没有啊!手下的人在西厂抓住刘棕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