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终于没再习惯性的跟我抬杠找我的语病,配合的道:“你说吧,我听着。”
“是啊,幸好还有你。哎,你说我是不是自己犯贱,好朋友的爱情非得横加阻拦,为这个几乎闹的众叛亲离。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果然是有道理的,我自己也遭到报应了。可是,要报应给报应到我身上啊,干嘛要连累其他人。”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哽咽起来几乎无法言语。
“为什么不好好和姚淼谈谈?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嘛,有什么心里话不能说的?”袁帅的声音低低传来。
我摇摇头,在眼角擦了擦,“说?怎么说?告诉她我现在和她同病相怜了,说翟凤鸣他出车祸高位截瘫,说他骗我说他已经死了我明明知道还要配合着永远都不在联系,还是说她比我强,最起码秦铮还好好的活着而翟凤鸣永远只能生活在轮椅上?我可不想我们两个难兄难弟抱在一起痛哭。”
袁帅突然扭头看过来,眼睛黑亮黑亮的,“是啊,你不想和好姐妹抱头痛哭,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我被他盯的有些心虚,嗫嚅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也许是看够了,袁帅又转头回去继续喝酒,半晌才道:“乔楠你知道嘛,你这人挺狠的,你不光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我挺恨你的,恨你为什么要跑来跟我喝酒谈心,因为从今以后我就永远都只能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了。可是我又心疼你,你就是个天底下最笨的笨蛋,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你舍不得翟凤鸣就去找他呀,你跟他说他什么样了你都不会离开他。”
我拍拍他的头,“袁帅你不懂,其实你所谓的喜欢我都不过是好朋友的那种,真的,等到有一天你真的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了,你说的对,我就是把你当成我弟弟,所以,你是我的亲人,来,叫声姐姐我听听。”
“滚”,袁帅拍掉我的手,“你是谁姐啊,你比我还小两岁呢。”
收起戏谑的心思,我的表情一凝,“可是翟凤鸣他不一样,我现在的确可以坚持不离不弃,可是将来呢?三年五载十年八年,一切的美好都将在残酷的现实中被消磨殆尽,既然已知未来又何必彼此继续折磨。更何况,翟凤鸣他为我做的太多了,我从来就没能回报过他什么,现在,他的骄傲也不允许我看见他的狼狈,我又何必,何必——”
再也说不下去,我忍不住呜咽起来。
袁帅没有给我安慰,只是沉默的坐在我的旁边喝着酒,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我哭的终于收了声才愤愤的抱怨:“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看我哭也不说劝一劝给点安慰,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袁帅一脸酷像不为所动,“你需要我安慰吗?你来找我不就是想找个听里唠叨的听众,找个地方可以肆无忌惮的哭一场嘛。你这家伙永远都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决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劝你有用吗?”
的确如此,可是,这家伙的反应也太伤人了吧。
我不服气的反驳他,“劝不劝是你的事,听不听是我的事,你劝我是你表达对我的关心,这完全是两码事你懂不懂?”
“可是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嘛,我劝也是白劝,刚才你不是说了嘛,既然知道结果,我为什么还要做无用功呢?”袁帅依然还是那副酷酷的表情。
这个阳光型的大男孩看来今天是准备将酷进行到底了,难道是因为太阳下班了,所以他也阳光不起来了?
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有点晕晕的,我晃晃头试图将这突然插进来的想法给甩掉,结果却把自己晃的更晕了。
“乔楠,我能亲你一下吗?”
袁帅的声音低的我几乎是以为自己是在幻听,转头去看他,他黑亮黑亮的眼睛在夜色下正专注的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他叹息似的继续说道:“因为以后我就永远只是你的好兄弟了。”
我突然为他的话觉得心疼,心下一软,转回头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哦。”
我双手挎在秋千的两根绳子上端坐不动,更没有再去看他。
敏感的察觉到他的靠近,带着酒气的热浪喷在我的脸颊上,接近,再接近,当我几乎已经感觉到他嘴唇滚烫温度的时候,热源消失了。
我诧异的转头看他。
他搔搔头,带着点坏笑的说道:“我要保留这个机会,等到有一天你结婚的时候当着新郎的面叫你兑现承诺。”
“神经病。”我笑起来伸手捶他。
两人相互挖苦调侃,刚才的种种如同夜晚的一场梦境。
夜里气温低,在外面坐的久了觉得有点冷,于是我们将战场转移会客厅。
坐在地板上两个人畅所欲言,聊面临的分班,聊今后的理想,聊最近的流行小说,聊学校里猥琐的物理老师……
当我带来的全部啤酒即将告罄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的靠在一起睡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