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点晚,但是,猫猫还是将这章送上了。
今天是o11的最后一天,再过几小时就将迎来神秘的o1年,猫猫在这里祝亲们新年快乐~~
——迎接新年的猫猫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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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春节回学校之后,我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翟凤鸣,学习紧张是个很好的理由,就连翟凤鸣过生日,我也只是用春节时收到的压岁钱给他买了一支派克的白金钢笔。
忙碌紧张的初三生活虽然每天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但也同样会让人心思纯净,每天只要思考没完没了的公式,aBc,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之类就好,其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北方的春天就这样悄然到来了,当干枯的树枝上又冒出了嫩绿的娇艳欲滴的叶子时,日历上显示着5月已经接着4月的尾巴即将到来了。
我喜欢这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的季节,因为每到此时我就可以感觉到大地的勃勃生机,觉得自己也会生出无限力量。
午饭之后照例和姚淼在校园里散步,微眯着眼睛,感受阳光透过满树翠绿流泻下来,有点刺眼,却更多感觉快乐。
“楠楠,马上就要体育加试了,可是我真担心,每次我5米往返跑的成绩都很危险。”姚淼挎着我的胳膊,像小鸟一样偎在我旁边突然说道。
别看姚淼这丫头长的一副柔若无骨的水美人样子,骨子里一向强悍的她可是极少会流露出这样神态的。
我故意怪叫着说道:“哎呀,你还要不要人活了?别说你的体育成绩几乎每次都能勉强达标,到加试的时候还有可能常挥,就是不及格,也不过才扣你一分而已。凭你的成绩,就是不算全部体育的6o分,考个市重点都没问题,更别说那一分的影响了。”
“可是,你也知道的,我爸妈和闫老师——”
“我知道啊,要我说你就是想的太多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洒脱的姚女侠啊。”
“讨厌,你才女侠呢,你们全家都是女侠。我这不是有点高处不胜寒嘛。”
“行行行,那你可要在山顶上站好喽,小心一不小心被本侠女我占了你的至高点。”
“小样儿,尽管放马过来,我还怕你不成?”
嬉闹中,我们回到教室,还没等进门,就被同学告知要我去办公室一趟,闫老师找。
来到办公室,门开着,没来得及敲门,闫老师就招手叫我进去。
“闫老师您找我?”我行了个礼问道。
总是带着慈爱微笑的闫老师一脸严肃,“乔楠,刚才你家里来电话,说你奶奶病重,让你马上回家。你爸妈在家等着你一起回老家呢,回教室赶紧收拾一下回去吧。”
怎么会?春节的时候奶奶还好好的,这才过了两个多月,奶奶怎么会——,我一时愣在那里没有答话。
闫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道:“别太着急了,也许只是老人年纪大了一时生病,去看一下也好,只是来回路途太远,会耽误复习,但老师相信你的实力,有空的时候就自己复习吧。如果8号的体育加试赶,不回来千万要提前来电话老师帮你申请补考。”
机械的整理书包回到家,然后又跟着在家等我和弟弟的老妈赶第二天的车回去,直到站在那扇黑漆大门外我还是无法接受奶奶已经是胃癌晚期这个事实。
宽敞的院子,一条红砖铺就的小路从大门延伸到正房门口,严冬时两旁萧索的黄土地上此刻依然生机勃勃,嫩绿的叶子,五颜六色的不知名小花,碗口粗的桃树上开满了淡粉色的花。
我的奶奶,瘦小的身子此刻正坐在一张躺椅上盖着被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在她脚下,蜷卧着的黑皮听到声音已经摇着尾巴迎了出来。
黑皮的叫声吵醒了奶奶,小被子掉到地上,我看到奶奶她瘦的厉害,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松垮垮的,仿佛只是用衣挂撑起的衣服,两颊凹的很深,皱纹也份外深刻,才两个多月功夫,买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不过人看起来倒还满有精神,双眼依然清亮,头还是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
看见我们到了,奶奶的眉头轻轻皱起对妈妈说:“不是叫建国给你们打电话不用赶回来了嘛。大老远的还折腾着两个孩子回来。尤其是燕语,马上就快中考了。”
老妈的眼圈红,“妈,你病了我和孩子们哪能不回来,建国要接你去城里治病你说你咋就不同意呢。就这么在家靠着哪是个事儿啊。”
我走过去扶奶奶回屋,手中握住的分明就是一把骨头啊,鼻子不由的一酸,微垂下头掩盖住自己的难过,我向奶奶半撒娇的道:“奶奶,每次爸说想接你去城里住你总说走不开,现在你可算能有时间休息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去和我们一起住呢?我可想你呢,这次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好不?”
“你们都是孝顺孩子我知道,现在这么大老远巴巴的跑回来也好,还能叫我在走之前见你们一面。城里,我就不去了,我的病我知道的比你们早,去了也没啥希望,转眼已经在老井村这么多年了,莫不如就叫我在这院子里安安静静的过些日子。将来,等到时候再把我带回去葬了,我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奶奶的语气平静而又坚决,短短几句话便将自己的后事都交代下了。确实,当年她和爷爷离婚之后也不再需要埋进老乔家的祖坟里,将来将骨灰葬在a市是最好的选择,毕竟,那里也是奶奶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前几天,奶奶上课的时候晕倒在课堂上,是村里人把奶奶送到镇医院的,一圈检查下来确定是胃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奶奶拒绝接受治疗坚持出院,在家乡的老屋里准备度过最后的日子。
虽然,从感情上来讲,我们都希望可以接奶奶去a市的医院接受治疗,但是,理智上来说,已经完全扩散的癌细胞,去到哪里也是回天乏术了。最终,我们还是尊重了奶奶的意见,留下来陪着老人渡过她最后的时光。
白天,我总是会陪奶奶一起在院子里侍弄这些花花草草,我知道这是奶奶的最爱,她的身边一年四季都是花开不断的。
奶奶就坐在躺椅上指挥,我负责动手,或是除草,或是松土,或是浇花施肥。以前我从没做过这些,现在,我以一颗虔诚的心来做这一切,只愿可以早一些开出又大又美的花,哪怕能让奶奶看一眼也好。奶奶的脸上总是会带着笑意,我也总是笑着,无问世事,不计较生死。
晚上,我还是和奶奶住在一起。
山里的夜晚很凉,我睡着的时候常常踢被子,然后自己被冻醒又懒得动不肯动手将被子拉回来,就蜷缩在那里。奶奶夜里要起来好几回给我盖被子,然后,她的手会轻轻抚摸我的头,她的手指干燥,冰凉,有着一层薄茧,就那么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充满了眷恋。
日子过的飞快,5月8号是我体育加试的日子,所以,我决定6号赶回去。
还没等我动身,翟凤鸣他们父子竟又一次出现在这里。
奶奶在见到我“干爹”的时候满是震惊,后来,两个人单独在屋里聊了好久,“干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眼圈是红的,倒是奶奶的脸上又恢复了安详与平静。
干爹他们是开车来的,听说我要赶回a市,干爹开车送我到镇上,然后叫翟凤鸣陪着我一起回去,他却要留下来。
回程的汽车上,翟凤鸣告诉我,其实他老爸就是从老井村走出去的人,当年奶奶对他很照顾。
果然,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讲究因果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谁好,长久以来的疑问我终于有了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