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风停了,只有皎洁的月光,凝练成一地的白。
“殿下。”
“别让你的心扰乱了你追逐太阳的脚步。”
金承语重心长的话让裴枳一怔,眼里带着探究的意味,听见他继续说道:“或许殿下是当局者迷,可金承看,云姑娘倒是对殿下你很有好感的。”
譬如白天那雍王说要将灵朝皇帝赏赐的东川录印泥转赠给她,云姑娘却拒绝了他好意,说喜欢他家殿下亲手制作的。
虽说喜欢殿下做的花泥的原因是因为这块花泥更具有意义,但与雍王的好意相比,又何尝不能显现出她的心思呢?
再比如那个万公子都已经准备了要为云姑娘贡献出自己的人脉,她不也依旧没有接受?
“在金承看来,如果喜欢一个人,不论他做什么,自己都会点头欢快的。”所以很简单,云姑娘一定并不心属那两个人,他家殿下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被他这样一分析,裴枳倒是心绪好些,一地的皎白月色映入他眼眸,多了几分犹如秋日寂寥的希望。
“真的吗?”
金承重重点头,“殿下不要轻易放弃,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的。”
金承的一番话像是敲开情绪大门的一块门砖,对裴枳而言,实在有用。
他的心情一好,看着这满目的月光也不觉凄惨,而是可爱极了。
主仆两个往质子府赶,金承照例推开质子府大门,待看见里头被阴影笼罩,等候许久的人先是愣住,半晌才转过头去,将那人的身影展现在裴枳眼前,黑衣人早就恭候已久。
裴枳见到他,脸上神色复杂,怕被人知道质子府内忽然多出来的人,金承连忙将大门合上,不让走露一丝风声。
黑衣人早已经潜入质子府,见到三殿下回来,连忙抱拳单膝跪下,言辞恳切,“三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裴枳张了张嘴,只有气流颤动,他没有说出一句话。
“三殿下!”那个黑衣人忍不住吐露来意:“朝中发生了大事!”他这趟来就是为了把靳国突发的事情向他禀明,顺便征求他的意见。
裴枳无声的握紧了垂下的双手,听见他道:“半个月前,二殿下与四殿下发动了兵变,逼迫国君退位,他们是想要做靳国的大小王啊!”
不但如此,他们手段残忍,见人就杀,城中老弱妇孺皆不放过。此时此刻估计已经拿下了国都,就是不知国君是否已经被逼退位。
黑衣人越说,情绪愈发激动,可见他也是一条忠肝义胆的汉子。
“国都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请您回去一趟吧!我等人马誓死追随三殿下!”黑衣人陈词慷慨,对他也是十分信任的模样。
国家此时正是生死存亡之际,不能让二殿下和四殿下那样的人当上国君,否则黎民百姓必有动乱。
这一趟来,他便是领了一众人等的希望,望三殿下能够回朝清理党朝余孽,哪怕是成为靳国新一任君王,也不是不可。
听了这些,裴枳默不作声,他立在门檐下,月光没有穿透他的瞳孔,便看不清里头的神色。
金承也不是没有见过靳国二殿下和四殿下,那两个人都是纨绔子弟,一样的本性,一样的劣根,如今竟然凑到了一处,包藏祸心为患国家,弄得黎民百姓身处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