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王贵不过一个小小的管事,竟然敢替掌事做决定,真是胆大包天,可以说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你!”王贵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他又不敢对他动手,毕竟武庄一个人的蛮力四五个人也抗衡不下。
揍不了他,王贵嘴上也得出了这口气,他扬扬下巴,“那又怎样?你算什么,今儿还真就没有你在这里——”
“王贵?”一道声音自背后响起,王贵瞬间闭上了嘴。
不知何时,货集掌事已经来到了身后,负着手,不知刚刚的话听去了几分。
直到这时,王贵才意识到武庄是故意的,“你!”
他就是看了掌事在后面,才故意说这些来挑拨离间的!
但是,王贵不敢吱声,瞪他一眼便喏喏来到了掌事身后,只听掌事面容和蔼,满脸惊喜地指着他道:“武庄!我记得你!”
从前他在他手下做事,他记得的,掌事大笑。“你们茶铺的茶生意可真是好啊!”他奉承了一句。
从前,顾掌事是自己的上司,他是下属,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两人没有雇佣关系,便是同级,更是买卖关系,武庄上前同他握手,讲明了来意。
“哈哈哈,我们怎么可能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您说是不是?”顾掌事咂嘴,犹有深意地看了眼王贵。
随后,他亲自安排了人去码头接货,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命人一定要小心,货物送到云氏百茶后再离开。
看着几名货集伙计跟着武庄走远,他这才收了笑容往回走。
一旁,王贵已经在身边许久,早就已经想好了措辞,刚要开口,只听顾掌事头也不回,摆手道:“王贵啊,你是咱们货集的一把手,做什么事都得替货集考虑。”
他语重心长。
王贵连忙赔笑,“不敢当不敢当……”他试着去追掌事,可惜怎么也追不上,总落后他一步。
“这样,我这边呢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处理。”顾掌事觑他一眼。
王贵欣喜若狂,以为他不介意方才的事,忙要答应,只听见对方弯了弯手,招呼他过来,“东葛那边的货集最近招了不少人,小四啊不好管,我看你管咱们这货集管的特别出色,大家伙都听你的,所以我想让你也去东葛给小四帮帮忙,调教调教新来的那些人。”
说着,他还拍拍他的肩膀,似乎很是看重他。
可是王贵哭着脸,东葛可是漕运最不发达的港口,把他派去了那,他岂不是既没钱拿又得出力?
想多说什么,只听对方又敷衍他,说起了自己的劳工契约的事,让王贵无话可说,真是拿捏得死死的。
那边,武庄已经从中年男子手里拿到了瓷器,让货集伙计轻拿轻放,可算是搬来了茶铺。
卢氏走上前,让她瞧瞧这都是什么好东西。
一打开,成套的茶具打包的严谨,数了数,是六套茶具。
“这孩子,买这么多做什么?”卢氏嗔怪了一句。
她不过是随口抱怨,谁知武庄听入了心,“东家说,六套便宜。”这是云疏雨走之前告诉他的。
卢氏若有所懂的点头,而后一一亲自拿出了这些成套的茶具,拆开。
入目是通透的,泛着柔和的梨黄色的茶具,小巧玲珑,端在手里,格调也高级了许多。
几人忽的注意到每套茶具上还有字,仔细辨认起来,“彩唐风明”,应该是这套茶具的名字。
又去查看其他的,果然,上面都有字,名字还都很好听,诸如那套“陆雨明空”,蓝天般的色泽遍布碗口内壁,而外沿是深色的,如漆如墨,配套的调羹茶壶等等,都是同样色系。
还有青花瓷的,胎质细腻,白底蓝纹,幽雅极了,卢氏忙问这一套名叫什么,一旁识字的陆明回道:“九色青花。”
见到这些独特而又美观的茶具,众人都围了上来,小秋和莫大姐不懂诗书,只能将自己的喜欢化作“好看”说了出来,而那些茶客们则是犹如见到了什么宝贝,纷纷吟诗作赋起来,说是要歌颂。
一时间,茶铺内的气氛更加和谐了,吃着茶点喝着茶,众声朗笑,时而掺杂吟诗声,时而出现点评之音。
更像一个字面上的茶铺了。
夏日酷暑,蝉鸣不断,仿佛要号叫到嗓子撕裂,听得人也烦闷不安。
宫中,通明帝昏昏欲睡,却还是使劲打起精神来批阅奏折。
那密密麻麻的字在他眼前重影,下笔也不稳了,通明帝用力眨眼,放下了笔,缓了一会儿。
身后是宫女们在为自己用扇子扇风,传过来的凉风不疾不徐,十分规律,他突然想到,难道她们不困吗?
回过头,宫女们一个比一个精神,正在为他摇扇,不敢同他对视,宫女们自觉低下了头。
通明帝惊奇:“你们不困乏吗?”
须臾,她们摇头,依旧头也不敢抬。
“奴婢们吃了贺姑娘的凉薄荷茶,此刻正精神着。”几人小声说道。
通明帝听见,一下子不困了,凉薄荷茶?他怎么没有?
几人声音愈发小:“贺姑娘说,您要收她钱,不让奴婢们告诉您。”
通明帝这下是真不困了,他要找她说理!就算那样也不能没有他的份啊!之前她不是这样的啊!
云墨
杜阡气候干燥,土地偏多,尘沙也多。
不敢相信孟绯烟竟然大手一挥,在杜阡当地购买了个大宅院,说是要给几人居住。
看着这间大宅子,云疏雨吃惊,“这得不少钱吧!”
可是孟绯烟眸中未有波澜,“这也是陛下的旨意。我们在外无根基,有了这个宅院傍身,后续经营就方便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