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动声色,但显然很满意凤仙嬷嬷的威压,必须让这女子知道,她不过是小小的蝼蚁,胆敢拒绝皇室的下场会是如何。
“哼。”凤仙嬷嬷冷哼。
见到她们的态度是这样,云疏雨焦头烂额,不知该该怎么办才好。
也是凑巧,这个时候有宫人来报,“启禀太后娘娘,骆国公求见。”
骆国公乃是太后的同胞弟弟,自先皇去世,通明帝便划分了一处地界留给骆国公,而多年以来,这两位同胞姐弟的关系一直要好,也可以说,骆国公是太后的人。
听见宫人禀告说骆国公求见,太后余光瞟到地上跪着的云氏,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威严,“凤仙嬷嬷,把她带下去,让她好好想想。”
现在,她要面见骆国公。
凤仙嬷嬷听到,遵从懿旨,一个眼神便有两个宫女将云疏雨架起,入了内殿。
云疏雨还想求情,但奈何两个宫婢的力气实在是大,三两步便把她带离了这儿,让她来不及求情和挣扎。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太后揉了揉额头,没有片刻,骆国公便入内来,向他这位嫡亲姐姐请安——
“臣弟拜见太后。”骆国公身体康健,声音洪亮,气色红润,一看便是日子过得不错。
太后疲累地点头,“多日不见,你倒是瞧着气色甚佳。”
“太后言笑了。”骆国公再次一拜,“不过,臣弟愿为太后分忧。”
说起来,能够有今日的轻松,还要多亏了他这个长姐,若不是她一手扛起大半江山,他又如何能有今日呢?
太后见到他这样,不禁欣慰点头,若说她的忧愁,翻来覆去就是那些事,朝堂上,各自有各自的道理,她只能从中调和,至于不能调和的,便只有铲除。
只是……
看见太后略有愁凝,骆国公怪道:“太后可是有事?”
被他一问,太后倒是有了倾诉之意,“皇帝近日来,迷上了喝茶,哀家想着也试一试,只是不试不知道,这个制茶的女子手艺倒是不错,哀家赏识她几分,便想着让她进宫,日后为哀家分忧,可是……”
“可是她竟不领情,凤仙嬷嬷就小小威吓了她一下。”不知道如今她想通了没有。
听罢,骆国公略有凝思,“制茶的女子……”
脑海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对应,他蓦然抬头,“难道您是说近来京都里名声大噪的云氏?”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那个做过桑葚茶的女子?
太后点头,静静叹了口气。
骆国公又细想了一番,捋清楚大概,“所以太后的烦恼便是,既不能真的处罚了她,又得让您自个儿下得来台?”
太后缓缓点头,有些愁容。皇家颜面不可儿戏,更何况天子一言九鼎,更何况是她呢?
一下子,锋芒毕露的太后显得收敛了几分。
一旁的凤仙嬷嬷不禁低头,早知道,她就不那样恐吓云氏了,倒教太后娘娘下不来台。
不过,也不能全怪凤仙嬷嬷,她毕竟得要维护太后的颜面,尽管最后会是如此,也得那样。
骆国公摇头一笑,不妨太后与那云氏都各退一步便是。
“你是何意?”太后顿时诧异,来了精神,让他把想法说出来。
“这云氏不愿入宫侍候,偏偏太后您已经一言既出,不可收回,那何不命那云氏另寻他人入宫服侍呢?如此您与她的意愿皆可成全。”骆国公揖手,把自己想到的解决办法说明。
太后眼睛一亮,倒也可以如此行事,于是连忙吩咐凤仙嬷嬷,“去把云氏带来,哀家要亲自问问她。”
被带到偏殿的云疏雨短短时间内思考了很多,如果结果一定是如此,那她愿意入宫。
丢失自由总比丢失性命和心血来的强。
再一次被带到太后面前时,云疏雨惊讶极了,难道,骆国公就是那个她无意盗取了桑葚的庄园园主?
诧异只有一瞬,云疏雨迅速跪在大殿上,犹豫自己是否要先开口,不料太后亲口道:“云氏,哀家现在命你另寻一位能人代替你入宫,你可愿意?”
太后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她的话打乱了云疏雨的预期,不由‘啊’了一声。
随即大脑运转,太后是说,她可以不必入宫?
惊喜突然降临,云疏雨还如在云雾里,一旁的骆国公提醒她道:“还不快谢太后天恩。”
被他点拨,云疏雨连忙行了个大礼:“民女谢太后恩典。”
自己不必入宫,这对她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又让云疏雨犯了难,她去哪里找一个可以替她入宫的人呢?
首先,这人得有能让太后首肯的能力,其次,他得甘愿入宫才行,最后,她去哪儿找呢?
从慈康宫出来,云疏雨就神思不定,一副满面愁容的模样,几乎是快到了宫外,她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忘记同骆国公道谢,想必自己能够顺利出宫,其中一定有他的功劳吧?
只是她现在回头去已经来不及,云疏雨想到太后限她三日内将那个人带入宫来,若她当真找得到那人,届时再向骆国公道谢也来得及,眼下当务之急是她得在三日内找到人,将他带去太后身边。
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的,云疏雨回来时,正巧碰见了蒙爷爷来,一看,他还给他们送来了山鸡肉。
听说,是他常年在外的儿子托人送来的野鸡,一连送了几只,其中一只被蒙雁拿来给了他们。
卢氏云常此刻正在热情招待他,“这是白天时我们带回来的点心,正好啊您帮我们看看,各种点心配什么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