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雨收好银两,对视了一眼卢氏,现在章娘子走了,虽然对茶铺造不成直接影响,但是她们不见得能够就此抽身。
果不其然,按照云疏雨的预想,赵家果然找上门来。他们发现灵灵不见,柴房门锁坏掉,第一反应便是夜间有人闯入,把孩子带走了。
无疑,一定是章娘子做的。
巳时,正是云氏茶铺客人最多生意最好的时候,这一次,赵家带来的人更多,几乎一下挤占了整间茶铺。
“人呢?”赵阳刚瞪着眼睛,凶狠得无比,更何况,他这趟来,手上还带了工具,是一把铁斧头。
再向他身后看去,那些人无一手上没有武器,瞧着吓死人,让一旁的茶客不禁想要把茶喝了立马走人。
卢氏赔笑道:“什么人?”
“别装傻,章蕙兰人呢?”她不仅一言不发就把孩子带走,还把他们家柴房的门锁撬坏了,这个谁赔?
眼见那把大斧头闪闪发光,卢氏不敢和他大声说话,只无奈笑笑,“她,她很早前就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示弱,让赵家人都更加猖狂了,赵阳刚震了震手上的斧头,“我问你,孩子,是不是让章蕙兰带走了?”
这个问题嘛……
如果不是那斧头的威胁,卢氏是不想告知他的,“这……”
“您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就请离开吧。”云常忽然出现在他们中间,面前那一柄斧头锋利吓人,就怕对方一个拿不住,砸到脚面上把脚砍断。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让女人挡在前面,就算是对方拿着刀砍过来,他也要把脖子伸在卢氏跟前挡着。
被一次又一次挑衅的赵阳刚根本控住不住,现在章蕙兰娘俩都跑得无影无踪,他离开这儿去哪儿找人啊?!
“把章蕙兰娘俩交出来!你们肯定知道下落!”
说着,他还就近挑选了一名茶客,把斧头敲在桌面上,不让他离开。
见状,卢氏心急,“哎呀这是做什么?”他找章娘子是一码事,干客人什么事?
就连那个茶客也是敢怒不敢言,他好端端在这里喝茶,为什么自己人身反而受到了威胁?
“把人交出来,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但是,若是要和我们反调,那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说罢,那柄大斧头又贴着茶客的方向多砍了几寸,吓得众人一激灵。
每每见到如此的威胁,武庄都不惧怕,当即气壮豪迈地冲上前和他们质问起来,但显然,一个平日里就行事鲁莽,一个又在气头上,争吵的结果不过就是两败俱伤。
茶铺愈发‘热闹’,有的茶客不怕死,还坐在位置上,有的早已经偷摸离开了。
被十几人占据得满满的茶铺又一次发出争执声,云疏雨看不下去,扒开了正在怒气头上的武庄。
她清秀的身影入了争吵中,“这位,你们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如果不走还要闹事,那我们可就报官了!”
虽然结合前因后果来说,茶铺这边不太占理,可是硬要说,她们占理就占在有些事情赵家并不清楚。
一听要报官,赵阳刚瘪瘪嘴,下颌显露出明显的咬合痕迹,可是转念一想,章蕙兰就是在这里不见的,他们不在这里找,又去哪里找?
“好啊,尽管报官!我倒要看看衙门怎么说!章蕙兰就是在这儿不见的,我们来这里要人有何不妥?”
武庄最受不住被人挑衅,手臂抬起要上去打斗,就被云常眼尖地拦了下来。
他们人多势众,云疏雨试图让武庄冷静一些,既然他们不怕报官,那就报官好了。
差使了个熟客去,云家等人就在铺子里等官差来,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显然生意做不成,她们赔礼道歉,说请改日再来。
等官差的过程是极其漫长的,可是谁也想不到,官差来之前,倒是章娘子带着灵灵先回来了。
“章娘子?”云氏茶铺的人都愣住了,她不是走了吗?
看见消失的章蕙兰和刘灵灵,赵家一众人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这个娘们终于出现了。
章娘子也不敢相信自己走后赵家的人就登门闹事,她本来都已经打算带着灵灵回鹿城,可在上车的时间,听说了赵家闹事一事,就果断放弃离开。云氏茶铺都是因为自己才陷入这样的境况,她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四舅公,你想欺辱我在先,后又软禁我母女二人,还把我的灵灵关入柴房,让我们母女无法相见,如今,你竟然还敢追到这里闹事?”
章娘子的语气夹杂了硬气和委屈,到了这个时候,她该为自己站出来发声了,如此也不愧对云氏茶铺对于自己的帮助。
“说得好!”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云疏雨也循声望去,竟然是贺巧巧!
贺巧巧衣裳沾了泥土,一看就是爬过狗洞来的。她大步进来,站到了章娘子身边,一起骂道:“像你这般色心四起的人,才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赵阳刚忽然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娃娃骂,登时落了面子,况且,赵家村的人更不能容忍,纷纷扬起武器叫骂。
“识相的就出去!”自出生就被捧着养大的贺巧巧自然不知道怕为何物,叉着腰就让他们所有人都滚出去。
可是这反倒是激起了他们的愤怒,赵阳刚更是如此,“你算什么,滚一边儿去!”
他一把推开贺巧巧,拔起斧头就要砍人,众人都被这一动作吓坏了,一时间混乱非常,茶铺里响起了尖叫声。
场面一度混乱。
好在武庄人高马大,对于这样一个铁斧头又毫无惧怕,一把夺下。也是这时,官差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