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雨扫过一眼,那有一只青玉荷莲发簪,文雅端惠,最适合卢氏佩戴了。
秋莲青
“娘,你瞧这簪子如何?”云疏雨把青玉簪子拿在手上,问卢氏道。
可卢氏把头歪来,眨眨眼,“天色太黑,瞧不清啊!”
也是,此时正是天幕翻涌之时,天地一片晦暗,仅有的霞光被吞没,她们能够辨认出那是一支青玉簪子就已经不错了。
云疏雨把簪子拿起来,对准旁边的黑色灌木丛,借着深色衬托,这才依稀可以辨认出来青玉簪的水色似乎还不错呢!
“这簪子怎么卖?”她问那头面首饰贩子。
瞧她感兴趣,小贩笑道:“二两银子。”
除摊面上之外,他这底下还有很多簪子首饰,想要什么材质都有,看她喜欢哪个,上手试试便是。
可卢氏一听,唏嘘:“太贵了!”就她头上这槐木簪,都十几年了,当初买的时候才二十文钱呢!
云疏雨觉得就这青玉簪子适合卢氏,但自己现下又着实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好言和贩子说,“能不能帮我们留着,最多一个月,我们拿钱来买。”
过了一个月还没有,那就暂时不用了,大不了以后挣了钱再去挑更好的。
小贩也是个好说话的,忙地点头,“怎么不行?”
华灯初上,卢氏把女儿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喜欢那簪子?”
倒也不是不能买,只是她们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可卢氏没想到,那是云疏雨想要挑来给她的,她嗔怪地笑,“哎呦,我头上这个就挺好,戴了那么多年,都习惯了,还要什么簪子头面,倒是你这样的小姑娘,买来戴才是!”
刚刚一问,那簪子要二两钱,也就是两千文钱,这不得几个月才能挣到?
可云疏雨把她点醒,“娘你忘了,咱们铺子一天就能赚60文,算下来,也不过一个月而已。”
卢氏还留在先前的记忆里,是呀,眼下她们铺子红火,早就不似之前那样吃紧了。
“可是,这也太贵了!”卢氏还是不安心,让她花一个月的盈利去买一根簪子,那实在划不来。
“罢了,买簪子一事先往后放放,现在主要的是,咱们铺子是不是要扩建扩建了?”你瞧今天中午,客人多得都坐不下,还得赶人才行,那也太败好感了。
是呀,他们挣了钱,第一件事的确是该扩建茶铺,环境好了,生意自然更加兴隆,云疏雨把卢氏的话听了进去。
恰好,云常买了米酒来,正隔着半条街和她们挥手,云疏雨也就暂且把簪子的事忘记,反正现在先把生意做起来才是,有钱了就不用想那么多。
她们母女迎着云常,又把烧饼买了,才兜兜转转往家回。
接下来的两日,云氏茶铺的生意更加火爆,几乎一到中午都宾客如云,挤满了座,栀子绿茶和桑葚玫瑰茶定量售空,连带着还把普通绿茶的销量拉了起来。
看到生意之好,云疏雨闲暇时不禁开始计划装修茶铺的事宜了。
刚一提笔,要在纸上写些什么,就听见一早卢氏喊自己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雨儿——”
云疏雨只得把笔放下,从里间出来,她这不是刚把花从万彩园拿了回来,茶水也在炉子上煮着,还有什么事情?
从厨间出来,云疏雨没有想到,茶铺竟然又来了熟人,只不过,这次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今天一早,王媒婆和隔壁村的周媒婆,以及其他几个好事的红娘都登茶铺拜访。
云疏雨一愣,没有意料到她们会来这里,只见卢氏冲她招手,云疏雨只能上前去问好。
“各位媒婆是要喝茶还是?”云疏雨客气问。
说着,她还要把云常昨日特意去打的木牌茶饮名字拿来给她们看,却忙不迭就被周媒婆拦了下来。
“云家姑娘云家姑娘,喝茶是一回事,我们这趟来是为了你……”周媒婆显然没死心,尽管上次被云疏雨拒绝了回去,但不知道这一次她又有什么心思。
“来来来,先坐下……”周媒婆热切地把她按在位置上,满脸的笑。
云疏雨不明就里,目光投向卢氏,想问她她们这些人今早来是想干什么?
可卢氏也不知道啊,她们来得也太早了吧?这时候就连喝茶的客人都没来呢!
“周媒婆、王媒婆,还有各位媒婆,你们这是?”云疏雨欲言又止的。
“唉,我们几个姊妹这不是怕耽误铺子的生意,所以特意一早就来了……”王媒婆在中间打圆场。
“对对对,你瞧瞧,画像我都带来了。”周媒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几副画像,说着就要翻开给她看。
“前些日子你不是说你看夫婿的眼光很挑嘛!我呀,那时候没有给你寻到合适的,今儿你瞧瞧这些如何?”
说着,她果真翻开了那其中一副画像,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别看画师画技不怎么样,可是这位郎君人品好得没话说……”
卢氏也好奇看了一眼,画上的人果然普通,不过,她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好像,是隔壁村王屠夫的二儿子?
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只见周媒婆又掀开一旁的一卷画像,画像上是一个蒜头鼻、吊梢眼的男人,这,这不是她们村一直没有找到媳妇儿的赵地主吗?
他是有钱没错,可是他年纪大啊!至少也比卢氏自己小个五六岁,都能当雨儿她爹了。
“云姑娘你还年轻,不知道,就我说和成的,几乎都是没有注意外表的,就这样嫁过去了,一辈子还是得看对方能力和家里积产,还得靠两个人共同努力,才能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