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蒙爷爷,也是咱们村的,只是平常我们没见过罢了。”云疏雨解释道。
卢氏脸上顿时多了笑容,这也真巧,明明是一个村的,他们竟然彼此互相不认识?
请他在条凳上坐下,云常一拍手,他想起来了!
“您是蒙叔?”他喜极,眼中还多了泪花——
蒙雁就是当年,他被马儿撞到后帮助过他的人!
那时,马儿撞过他后不知去向,还是有人借了他家的牛拉云常去的医馆大夫那呢!
想到这么久远的事情,云常失声痛哭,这么多年了,他自从腿瘸后,就不曾怎样外出,故而连自己的恩人他也没有亲自道过谢。
“好孩子,不必言谢,”蒙雁扶住他双臂,眼中也是泪光闪烁,“就算当时被撞伤的不是你,我也会救的!”
巧月黄
蒙雁满脸欣慰,想不到这么多年的事情了,他还记得这么清楚。一晃眼,这都几十年了,那时候,云常在自己面前还是个孩子啊!
他沧桑的脸上笑出了皱纹。
“您坐您坐!”云常拭泪连忙请他坐下,自己进了厨间亲自为他泡茶。
现如今,他的父母都已经去世,只剩下他与卢氏在这世上相互依靠,养育女儿,今天有幸见到蒙叔,那他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日后他会把他当做亲生父母一样孝顺。
云常专程为他泡了茶水,端了出来,“蒙叔,这茶我敬您!”
他一口饮下茶水,“现在您家中?”
蒙雁摆摆手,他老伴几年前已经去世,唯一的儿子也外出务工,自从他娘去世后就没怎么回来过了,倒是时常寄来书信和银两,问他安好。
蒙雁自己独居,每日就靠驾牛车拉人营生,一天往返乡里乡外几次,慢慢的,时间就一晃而过了。
“蒙叔,您年纪大了,身边又没有人,我实在不放心,不然,您来我这住吧?”云常忐忑一眼看向卢氏,幸而她点头默允。
云家还有个空房间可以住人,只需要收拾收拾就行。可蒙雁不愿意:“我这一把老骨头,自己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
再说,他虽然是自己住,可家里还有种植的蒜苗要照顾,家里院子还可以栓牛,牛儿是离不开他的,若是一同去了云家,这才影响他们正常生活。
云常迟疑,默想了片刻,“那,咱们两家常走动。”
卢氏把时间让给丈夫,拉着女儿去了后头,她倒是很好奇她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
“有什么不能说的?爹娘还会说你不成?”卢氏反问她,眼中嗔怪。
云疏雨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在研究新茶。”
新茶?卢氏眼中多了诧异,看见她打开茶壶,呈到自己眼前,才恍然:“这是?桑葚,还有玫瑰花?”
轻轻嗅了嗅,能闻到一丝的酸甜,倒是可以的呢,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喝。
卢氏忽然奇怪,有别的想问她,“你是怎么想到做这个茶的?”以往女儿都只是在铺子里搭手帮忙,也没见她对泡茶感兴趣啊?
云疏雨心知她觉得奇怪,把壶盖放在茶壶上盖好,低眸道:“若是再不想想一些新奇法子,只怕茶铺就……”
说的也是,卢氏眼中低落一分,希望这些新奇的茶对她家铺子生意有大用吧!
天色晚了下来,若干繁星点缀在黑色穹顶上,显得亮晶晶的。
那边,骆国公在庄子里走过一遍,天黑前入了庄子客房歇息,侍婢们端来热水为其脱鞋泡脚,安平带了人推门而入——
他来到骆国公身边,脸上呈现笑意:“国公爷,您看。”
安平指着侍婢手里的茶,莹润的紫色通透晶莹,玻璃质的茶壶可以明显看清里头的桑葚和玫瑰花瓣。
骆国公一闪而过惊讶,这是?
“这是今天那位小偷姑娘送来的,奴才已经尝过,没有毒,可以放心用。”安平边说,边替他斟茶。
白瓷的杯盏里,逐渐溢入清透的紫色茶水,两种色彩相互对比,视觉冲击给人眼前一新。
水面上漂浮着深红色的花瓣,酸酸甜甜的气味让人口舌生津。
骆国公接过,小饮了一口,早已经凉了下来的桑葚玫瑰茶流过肺腑,舒服极了。
他眼前一亮,“嗯?竟然还可以?”
这是一种他没有想到过的搭配,对于一个常年大鱼大肉玉盘珍羞的人而言,实在可以一扫肠胃多年的油腻沉积。
安平直点头,“想不到这个姑娘还挺会倒腾?”就这茶,竟然让他对她的印象好了许多。
夜空响起鹰隼的叫声,骆国公也望着瓷盏中的茶不由出神。
夜深之际,云疏雨一家都已经洗漱完,团坐在灯下,今天的栀子绿茶卖出十杯,普通的绿茶卖出三杯,共计今天盈入三十九文。
放在以前,卢氏和云常想都不敢想,他们每天能挣到十几文就不错了。
“云常,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女儿为了茶铺生意,又琢磨出个新茶。”她扭头对云常说道。
云常“啊”了一声,瞪大眼睛,栀子绿茶还没卖完,她又研究出了新茶?
云疏雨点头,“是的爹,只不过新茶的材料是个问题。”
桑葚玫瑰茶的桑葚和玫瑰现在都是问题,她还没有找到进货方式,不过今天馨月姑娘给她推荐了个人,她明日倒是可以去看看。
“如此,那你明日尽管去,铺子有我和你娘在。”云常朝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既然明日继续卖栀子绿茶,咱们是不是得去摘些栀子花?”
今天铺子里的栀子花已经用光了,云常和卢氏因为挣钱的喜悦以及见到蒙雁的感怀,就忘记说这茬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