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安?《谈情说案》的男主——宁王世子齐世安?
李星鹭心中剧震,她看向一旁的秦宜宁,果然见对方也一脸惊色,她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试探冯雅兰:“冯小姐,你说的这位齐世安齐公子是?”
冯雅兰没察觉到她的神态变化,还摆出一副终于找到人吐苦水的模样回答道:“你不认识他吗?我父亲说齐世安是从京城调任到西州的提刑官,途径江州来太守府拜访,要我好好招待他,我本来以为能跟他探讨一下查案的事情,但他一直像哄小女孩一样敷衍我……”
冯雅兰似乎并不知晓齐世安与宁王的关系,但是她父亲冯坤会不知道吗?
李星鹭满心疑惑,原书里交代冯雅兰与齐世安是在京城因为一桩命案而产生交集,从此开始爱恋纠缠,但是现在——冯坤还未升职回京、沈舟云还没有被削官去职,此时距离剧情开始还有半年,冯雅兰却已经和齐世安相遇了?
不对,重点是,齐世安拜访江州太守冯坤,只是在赴任途中顺道而为吗?
瞧秦宜宁的脸色,显然她不这么觉得,秦宜宁是裕王妃的妹妹,天然与朝廷的党争有关,她的政治嗅觉是很敏锐的,所以她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
冯坤接见宁王世子,是否意味着他与宁王有所联系,或者是——他已经在为宁王效力?
先前李星鹭还怀疑冯坤是在为宣文帝探求程家宝藏,现在她却不能确定了。
她满腹心事地搜完了冯雅兰的身,转而走向蝉衣,将蝉衣的手脚、衣服甚至头发丝都摸索一遍后,她才放开对方。
最后一个人是秦宜宁,她与冯雅兰、蝉衣一样表现得平静镇定,但当李星鹭翻看她的手掌时,她却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不是搜查我们身上有没有血迹吗?怎么你仿佛连指缝都要看一遍?”
“血迹也有可能溅到手上。”
李星鹭随口答了一句,而后她的目光盯向秦宜宁挽到手腕处的衣袖——整个房间里,只有秦宜宁把袖子挽起来,而在进入房间搜身前,对方并没有做出这个动作。
李星鹭直觉有异,她伸出手抓住秦宜宁的衣袖,几乎是同一瞬间,秦宜宁的身体和脸色都开始变得僵硬。
“你们无权近宜宁的身!”
粗旷的男声从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破门而入,正是秦宜宁的丈夫金铭。
李星鹭没有将目光分给他,她揪着秦宜宁的袖子笑着朝对方问道:“曼陀罗的香气就这么留在袖子里,秦夫人不怕把自己迷晕吗?”
秦宜宁默然不语,李星鹭没有逼问她,而是终于转过身面对气势汹汹的金铭:“看来金校尉也知情。”
这夫妻二人一定去过程翩若的房间,并且在房间的香炉里留下了蒙汗药——后来程翩若房间的糟乱也许就是她们翻找东西而导致的。
金铭不如秦宜宁沉得住气,他抓起秦宜宁的手似乎想要把她带离这里,但却被紧接着跟进来的沈舟云等人拦住了。
“金兄,不会吧,竟然是你和嫂夫人合谋杀了程小姐?”
见了金铭的窘相,钟少英忍不住拱火:“不过你也别灰心,去信给裕王妃和裕王让他们捞你一把啊!”
“钟、少、英!”
隔着一群提刑卫,金铭朝钟少英怒吼道:“你装什么糊涂,我和宜宁前脚走出程小姐的房门,后脚你就进去了,那时程小姐还在不在房间、有没有活着,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视线纷纷从金铭和秦宜宁身上移开,转而集中在钟少英慌张的面容上。
户籍
“污蔑、这是污蔑!”
一阵慌乱过后,钟少英似乎终于组织好反驳的说辞,他挺起胸膛作出理直气壮地模样:“你们两个只是想拉我下水!”
从表面上看,金铭和秦宜宁是裕王一党,而钟少英与鲁王有姻亲,所以金铭在事发后想要污钟少英一把也并非没可能——如果钟少英把他的心虚掩藏得好一点,李星鹭或许就信了。
“有一件事我忘了说。”
李星鹭觉得是时候说出凶手身高的事情了:“方才我们在蝉衣姑娘房间地板的血迹里发现了脚印,根据测量,可以推测出凶手身长约莫在五尺四寸到五尺二寸之间——也就是说,凶手在钟公子、冯公子和常管事三人之中。”
闻言,钟少英、冯知节和被提刑卫押着的常誉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即他们用充斥着怀疑的目光打量起另外二人。
“上周我去探望程小姐时曾听到钟公子威胁她‘不说出宝藏下落就杀了你和你的族姐妹’。”
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冯知节率先开口打破局面,而他将矛头直指钟少英。
钟少英也不甘示弱:“你装什么,你不也是为了宝藏才接近程小姐——否则今晚我从程小姐房间离开时为什么会看见你和你父亲走进去?”
“我从宴会上离席,的确是为了去程小姐的房间搜寻宝藏的线索,当我走进牡丹苑,程小姐和这个李姑娘已经晕倒在桌上,我没管她们,自顾自地翻找房间里外,但就在我一无所获、打算把房间恢复原状时,有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我只能急匆匆的躲到隔壁,正好撞见冯太守和冯知节父子俩走进牡丹苑……”
也许是终于意识到背负杀人嫌疑比私闯程翩若房间要严重得多,钟少英干脆承认了后者。
这二人的争执看在李星鹭眼中,使得她嘴角上扬——把矛盾从提刑司与嫌疑人之间转移到嫌疑人内部,让他们互相推诿指证,果然,她现在听到了很多额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