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天已经亮了,家里是担心了一夜,见我和师傅安全回来,爹娘和爷爷都松了一口气。回去路上,师傅叫我不要将昨晚发生的一切说出去,就连家里都要瞒着。
一直到中午,家里依依不舍,给我塞了大包小包的衣服干粮。师傅当着家人面嘱咐道:“每五年回一次家。”
那天的情形恍如昨日,一家人抱着我哭哭啼啼,不过此后每五年我都会找机会回去一趟。家里对外解释,我是学艺去了,自此,我也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我的人生从此多了一个称号——封妖师。
一顿整备,我和师傅都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也不再那么狼狈,师傅更是把自已的脸包裹的严严实实。
离家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感伤,跟着村里的拖拉机,赶早,又上了乡里的大巴,朝着城里就去了。一路上师徒俩都没怎么交谈。
一边是大巴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一边心里盘算着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同时又感慨自已跟着师傅也不知道要去到一个什么地方。
内心的五味杂陈,加上一路上的少言寡语。师傅早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巴车上的售票大姐突然站起来道:“各位乘客,马上到城里了,大家都收拾好自已的行李,准备下车了。”
大巴车上悉悉索索的人群开始收拾自已的东西,见车门打开,师傅随手就替我拎起了大大小小的包嘱咐道:“一会儿跟紧师傅,下了车咱们找个脚力三轮去火车站。”
“师傅,我们要去哪儿?”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四川,那发生了些事情,你董叔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哦!”我很识趣,听出师傅的话,并没有再追问。
下了车,拉着我就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到了车站,本以为要带我去买票。师傅却不走寻常路,带着我绕着车站转悠了一圈,找了个没人的围墙翻过去,就到了火车轨道上,顺着铁轨,我俩一路走,走了大概半个钟头,周围已经不见人家。
“在这等,火车来了,直接上去。”
“为什么?”再怎么说我还是个孩子,好奇心驱使再也忍不住问道。
“你小子又忍不住了把,那为师先回答你这个问题,上了火车再给你解答心中的各种疑惑。”
我开心的笑了,点点头:“嗯!”
师傅摸了摸我的头道:“为了方便行事。”
得,说了等于没说,我也没了兴趣,喝了几口水,就听到火车呜呜呜的声音传来。
“一会儿,听为师号令,注意脚下。”
我认真点点头,已经明白师傅的用意,这是学铁道游击队爬火车,村里电影放过,一个个都是好汉,爬火车打鬼子,厉害着呢!火车很快驶来,师傅躬身,双腿一蹬,提溜着我就上了火车顶。
我第一次爬火车,脚底下一时间不适应,楞是不敢乱动,整个人趴在车顶,双手抱着自已的包裹,样子有点狼狈,只不过倔强的心让我没有吭一声。
师傅则稳稳坐在车顶,闭目养神,见师傅没搭理我,我自已个就慢慢的开始调整自已。一点点适应之后,我也稳当的坐在了火车顶上。
“此去大概两天行程,火车昼夜赶路,言儿,撒尿可以,拉屎得忍着,少吃点干粮,多喝水就好。”这一番提醒着实尴尬。好在俩大老爷们儿,也没那么多讲究。
火车翻山越岭,也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经黑了。赶了一天的路,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等再醒来,天上明月星稀,火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仔细一看,身上被师傅盖着的衣物倒也暖和。只是四周荒山野岭,显得冷清的许多。
“火车似乎在修整,估计再一会儿又要开了。”
“师傅……我……”
“吱吱呜呜,也好,这漫漫长夜,为师给你答疑解惑。”接下来的一段话,让困扰了我一天一夜的问题得到了解答。
师傅确实有意带我进山,目的也是引诱老鬼出来,借机除掉老鬼。至于为什么是我,按照师傅的说法,我体内有妖血,能够增长老鬼修为,它垂涎我的身体,想来那妖血定是那头巨蟒滴在我身上的血。
而那老鬼为什么会出现在山里,这就和我们看到的幻境中发生的一切有关。老鬼就是那岳符举人,生平过往我们已经见过,而死后它的命运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那青石庙墩,在民间又另一种说法,叫山神庙。而供奉的主正是那头老鬼。
“师傅按你的说法,那它应该是有名有姓保护一方的神仙才对。”后来,我自已闯荡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那是南方的一个城市,那里也是供奉这些东西,但大多数都是生前对人世间有过贡献的,他们那里也是供奉庙宇,重大节日则会抬着神像游街,我记得那叫游神,很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