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他倒是深情,只是不知顾鸢是怎么想的。”
“顾鸢……若她不愿,一开始便不会同顾子书搅在一起,直到得知要嫁给中年富商才逃出来。”岑祁语气淡淡,“阿姝还挺关心她。”
云姝眼睫轻颤,神色有些许的不自在:“并非关心她,随口问问罢了。”
“嗯。”岑祁唇角微勾,黑沉的眸子泛起了几粒意味不明的光,也没再追问,“阿姝。”
“嗯?”
“过段时日,蕃外使者入京,宫中会设宴款待,你可想入宫随我赴宴?”
岑祁静静看着她,出言询问。
听言,云姝愣了一下,神色间闪过一抹迟疑。
她素来不喜太过隆重正式的场合,尤其是宫中,规矩礼仪繁琐,一场宴会下来,她得躺两日。
思虑再三,她犹豫着,试探道:“妾可以不去?”
岑祁看了云姝一阵,反问:“你不愿去那种场合?”
“是。”她应了声,抬眼观察着他的反应,“可以吗?”
“可以。”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沙哑,“那便不去。”
“多谢夫君。”云姝面上的忐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笑意,“那妾便不打扰夫君,先行告退了。”
说着,她慢吞吞站起了身。
岑祁莫名有些口干,看着她的动作,刚要开口制止,但随即又想起了大夫的嘱咐,终究没有说话。
罢了,身子要紧。
京城的气候逐渐炎热起来。
傍晚的皇宫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金樽玉酒的浓香飘到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今日蕃外使者入京,宫中设宴款待。
他们着装与中原不同,头上裹着一圈布料,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显露了些许憨厚的气质。
“陛下,我等早听闻中原文化流传千年,博大精深,如今仅仅瞧这歌舞器乐,便觉震撼。”一个蕃外人站在桌前,用蹩脚的中原话笑着说。
赵广笑了笑:“使者谬赞了。”
那些个蕃外人又从里到外,将大安的文化、宫殿连带着圣上夸了一通,笑得赵广嘴都未合拢过,酒上了脸,气氛格外好。
岑祁漫不经心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称赞,默默吃着酒。
今日宫宴,京城各大有头有脸的世家都有携家眷前来。
只有他没有。
他突然有些后悔依了云姝的意思,将她留在府中了。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赵广忽然提到了他:“岑卿饱读诗书,文化造诣一方面怕是他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他府上啊,有一座很大的藏书楼,使者若当真对这些感兴趣,不如明日便去岑卿府上做客,想看什么书,随意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