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姝点点头,便命芙蕖带上琴,慢慢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待到了书房门前,卫钏并未通传,直接推开门:“夫人请。”
云姝从芙蕖手中接过琴,便抬脚跨过门槛,入了书房。
这个地方,她是第二次踏足。
上一次还是她送来乌梅汤,有意引诱,却被独自丢下。
思绪间,屋门已然被人关上。
她绕过屏风,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书案前的岑祁,上前福身行礼:“夫君。”
“嗯。”岑祁应了一声,随后搁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向她,“琴搁在那处。”
云姝依他所言望了过去,便见侧边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方琴台。
未等她细想,岑祁便道:“往后我在书房,令你过来为我抚琴,你可愿?”
“妾身自是愿意。”云姝走到琴台前,将琴搁下,“夫君想听什么曲子?”
“夫人随意便是。”岑祁回了一句,便又拿起了笔,“夫人的琴音,似有凝神养息之效。”
云姝眼睫轻颤,下意识望向他,正好撞见那漆黑如墨的眼眸,那双眸子依然平静,只是此时似乎比之前多了些什么。
“多谢夫君抬爱,能为夫君解忧,是妾身的福分。”
“嗯。”岑祁应了一声,瞧着她坐下身抚琴,指尖溢出浑厚婉转的低音,良久,他才动了动,低头看向书案上的公文,往日一贯平静的面色多了几分动容。
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啼,伴着琴音,令人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岑祁看了云姝一眼,道:“歇会儿罢,过来。”
云姝指尖动作一顿,起身走到了书案边,轻唤了一声:“夫君可要妾身磨墨?”
“不必。”岑祁动了动,伸出手,掌心向上,“手给我。”
他面色依然从容,只是瞧着似乎是少了些许锋利的棱角,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云姝脑海中思绪纷杂,听话地伸出手放在那温厚的掌心,便见他垂眸仔细盯着她的指尖:“疼吗?”
话音落下,屋内满是沉寂,云姝片刻才回过神,受宠若惊地垂下头:“不,不疼的。”
岑祁颔首收回手:“那日扔了你的杜鹃花,你可有怨我?”
“妾身不敢。”云姝眼睫轻颤,朱唇轻轻抿起。
她总觉着今日的岑祁格外反常。
他很厌恶她不是?今日又是命她来抚琴,又是问她手疼不疼的,给她一种他又在关心自己的错觉。
是错觉吗?
云姝思绪混乱,她不明白岑祁究竟是何意。
他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看她的?
“不敢?”岑祁眸色暗了暗,“那还是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