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莽撞,不过是在求得一个保证。
他不仅需要一个后代,还得是个健康成长,且不被人掌控的后代,所以,他打算自作聪明的冒险一回。
“我怎么敢威胁您呢,”牛大力的神情中,添了些唯唯诺诺,泪珠突然就开始往下掉,声音梗塞道,“今日遭此祸事,心中大悲,失了神志,这才口无遮拦了些,还请您见谅。”
还未等仙人像说要不要原谅他,牛大力重重地往下一跪,这一跪可不轻,膝盖处传出了骨头与地面硬碰硬的声音,听着就觉得疼,可实则,宫中伺候人的技巧罢了。
仙人像听后,怒气还真就少了些。
只听牛大力跪求道,“看在我为您辛劳这些年的份上,还请您帮我找到凶手,再赐我一麟儿,若能帮我打点这死胎地府之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哼,谁是主,谁是奴!怎么有脸跟主子提要求!这该死的奴,真是越发会拱火了!
牛大力还在继续,“您呀,也别觉得我要求多,不知好歹。整个大姜,谁还不知道我是您的人吶,杀我儿子,不就是打您的脸嘛。
您神通广大,却连一个婴孩都保护不了,传扬出去,岂不遭人~”
仙人像咬牙切齿,“遭人什么!”
“您是仙人,谁敢当众编排您啊,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此事若不处理妥当,且不提我心中悲愤,提不起干劲儿。
主要是与您的声名有碍,从而误了您的大事,那就罪过罪过咯……”
牛大力用卑微的语言和态度,句句为他着想,却又句句透着威胁,仙人像沉默良久,决定出言先稳住他,“这些年,你结怨不少,左不过就是这些人,我的身份,不方便插手凡人间的恩怨。
好在,在我的扶持下,你手中势力不少,抓个凶手而已,这点小事,你若还要指望我,便是个扶不起的,我又何须继续在你身上浪费精力。
你家这死婴的身后事,我便给你个面子,去地府沟通一番。
至于子嗣问题,明年此时,你便能如愿,到底是我最得力的奴,奴的后代,我日后自会看护一些的,总不能真就寒了你的心。”
此行目的算是达成了一些,牛大力见好就收,心中还有些算计,待日后再慢慢磨吧。
牛大力表现出自已的感激涕零,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表达自已的忠心。
仙人像不耐烦的催促他离开,道观大门紧闭的那一刻,殿中翻起一股霸道的气浪,险些就掀翻了屋顶,“虎落平阳被犬欺,狗东西,竟然还敢威胁我,以为没人能顶替得了你,是吧?
早就瞧出你不是个老实的,果然,心被养大了,也是时候换一个奴了,那背后谋算杀婴的,就很不错……”
桑晴晓和亓骁眠为了不惊动里面的东西,只远远的盯着,看见牛大力两手空空的出来,脸上些许喜色,嗓子里还哼唧着喜庆的曲子。
而他走后,殿内气浪虽未扩散出来,可二人还是感觉到它的不寻常。
桑晴晓下定论,“这是生了嫌隙了,表面上看,牛大力略胜一筹,实则,他是在作死。就是不知,仙人像何时会下手除去他。”
牛府之后的大戏,老藤盯着就成,回到客栈时,孙蓉娘松了口气,店里人多嘴杂的,她将二人拉到后院,小声问道,“听说出大事儿了,城中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其他人都被拘在牛府里,你们俩倒是有本事,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那孩子死了!”
“什么?!”
桑晴晓将事情经过挑拣着讲了些,孙蓉娘虽未亲见,却也听的惊魂未定,“要死了,要死了,也不知会牵连多少人,这生意是没法儿做的。
我得尽快去通知店里其他客人,若无要命的事,就老老实实的在店里缩着。
若不听劝,他死了事小,可千万别连累到我这家店……”
孙蓉娘心中惊恐,嘴里絮絮叨叨,提起裙摆,就往楼上跑。
原以为,这案子还需些时间破解,可也就一顿饭的功夫,老藤回来了。
他嘴里一阵唏嘘,“动手的是个妇人,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身子骨也不大好,可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竟一击得手,实在是有些荒唐可笑。”
“为何动手?”
“唉,说来也可怜,这妇人吶,出自一小富之家,家中夫君做着牛府的小生意,日子过的很是红火,可偏偏,也是个子嗣艰难的。
这户人家,倒不是不能生,竟是怀一个,死一个,这妇人倒是贤惠,死了三个胎儿后,只怨自已身子不好,就大度地替夫君纳妾,却哪曾想,妾室的孩子,也没活成。
那妇人因此自责不已,还怪自已没照顾好,去年年底,好不容易又怀上一个,她精心养胎,越发小心翼翼,临生产前,却还是出了事。
正悲伤时,也不知谁在她耳边嘟囔说,她孩子死的时辰,恰是牛府公子出生的时辰。
又听人嚼舌根子,说牛仙土本不该有孩子,逆天改命,必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可眼瞧着牛府越过越好,这代价没准儿是别人替他受的。
别人的孩子死了,他的孩子却活的好好的,这一生一死,或许就是代价。
说话之人是不是无意,未可知,可这妇人,显然是听进去了。
妇人将家中孩子死去的日期与牛府孩子做比对,还真就对上了几个,也因此,彻底相信了这番言论,她坚定地认为,牛府的男婴是祸端,便不管不顾地出手了……”
仙人像的青睐
又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