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建觉得自己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而沈恙的这一句话,却异常地成为了他的安抚剂,当然不是他真的被安抚到了,而是陆诀的枪已经抵到了他的额头上,陆诀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说:“老师让你松开。”
“你,陆诀,你,你要………”王长建刚要骂陆诀,就被再次响起的枪响打断了他的话,王长建不敢再抱着沈恙的腿,就只能抱着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
沈恙瞥了陆诀一眼,陆诀这回眼里的冷冽更是装都不装一下了。
不过当下,沈恙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他对着石桌后面的士兵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听他的指令。
沈恙拉动了枪栓,对着窗户开了一枪,明知道人不可能从窗户钻出去,但对面还是有人把注意力放了过去。
沈恙手一抬,随后枪声如雨点一般,“砰砰砰砰——”
王长建抱着脑袋吱哇乱叫。
沈恙知道对面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感受到大多数子弹都打在了他身后的石柱上面。
陆诀就在他身侧,两人是第一次并肩作战。
沈恙说:“看到那边那个石柱了吗?我会到那里去,你保护好王长建。”
“老师,不行。”陆诀直接拒绝,两个石柱之间隔了五六米,这无疑是给对面当活靶子。
沈恙:“你没有拒绝的权力,我是你的上司。”
“可是风险很大。”陆诀心脏抽了一下。
“我会吸引走他们的火力,你将领头的那两个杀了,达达坎南的人应该就快到了。”沈恙并不想和陆诀争辩什么风险大不大的问题,他继续吩咐。
“学生知道了。”顿了顿,陆诀突然觉得自己呼吸不是那么畅快了,“我会掩护您。”
“啊那那个!”王长建听见了二人的对话,抓住了沈恙的裤管,说:“你,你小心些。”
沈恙不说话,为什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这样的场面他经历过不止一次,早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对面来杀他们,却只派了这点人来,说不清是对沈恙的不了解,还是对沈恙的轻蔑。
陆诀和沈恙配合倒也算默契,沈恙只抬起手做了一个动作,陆诀立马就侧身转出去,给了外间的那群人两枪。
沈恙撑着倒地的石桌边缘,翻身就钻到了石桌后面,白净的衣服上面第一次染上灰迹。
陆诀紧张地看着他,果然,在沈恙冲出去的时候,十几发子弹全部追着沈恙跑,最后石桌上硬生生嵌上了好几颗子弹,“砰砰砰砰——”
陆诀等不住沈恙跑到对面的石柱后面去,他举起枪就瞄准了对面的人,一枪过去,只打中了为首那个男人的胳膊,他太紧张了。
“东,一人掩护。”对面的声音不小,陆诀这边已经暴露了石柱后面的人数。
“老师……”陆诀紧张地看向沈恙,沈恙却顾暇不及,他只侧身探了一点出去,七八颗子弹就往他这边打。
其他士兵也是处于下风,根本没办法反击一点。
陆诀咬了咬牙,他蹲下去捡起地上倒地的那个士兵的手枪,把它递给了脚边蹲着的王长建,说:“我现在没工夫看着你,会用枪吧,你这个位置是他们的死角,你不会有事,我需要你用枪。”
“我我我我,我不会,我不会……”王长建只觉得这手枪就是烫手的山芋,根本不敢握。
陆诀把枪栓一拉,又一次抵上了王长建的额头,说:“你必须会,我要去配合老师,你要装成是我,迷惑对面。”
“啊?!!那谁保护我?!!”王长建双手抖得握不住枪。
陆诀说:“你自己。”
“如果老师有一点意外,那你肯定回不了蓝星,你没发现吗?所有人的火力都在老师身上,他们知道老师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王长建咽了咽口水,他看见了身上白色衣袖上的血迹,咬了咬牙,“我我我,我服过兵役,我……会!”
陆诀看他,点了一下头,继而看了一下弹夹,还有五发子弹,足够了。
与此同时,沈恙也看了一下自己的弹夹,还有七发。
“王大人,开枪。”陆诀做好了冲刺出去的准备,他对王长建说。
王长建拉动了几下枪栓,哆哆嗦嗦地举起手,然后对着外面一阵乱射,“砰砰砰——”
手枪的后坐力将王长建手都震麻了。
对面没料到这边会突然连开几发目的不明的子弹,防备的时候,也就让陆诀举着手枪冲出来给了他们好几枪。
沈恙眸一缩,趁此扶着桌沿翻身跑到了对面的石柱后面,还是被子弹追着跑的,陆诀就跑到了沈恙待过的石桌后面。
“老师,我打中了……”陆诀探出头看见对面倒地的首领,兴奋地偏过头去看沈恙,才发现沈恙昂贵地衣袖上开出了一道血口。
浸湿了白衣裳。
沈恙却像毫不察觉那样,用不大却可以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下令:“反击。”
紧接着,里间所有的士兵都举起了手枪,站起了身——
“砰砰砰——”
王长建吓得差点又扔掉了手枪,却被士兵们的气势感染,他也跟着探出了头,举着手枪骂:“老夫也是服过兵役的,我,我和你们拼了!!”
结果他刚一脸视死如归地从石柱后面跑出来,包间的门就被一脚踹开,接着二十多个身着警卫服的人冲了进来,所有人都举着手枪。
队长大声喊:“所有人放下手枪!不得反抗!”
他对着天花板开了几枪。
果然,屋内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那十多个服务员一一举起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