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诀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人,眉睫垂下,眼底全是蔑视的神情,唇尾慢慢扬起一抹冷笑,倒真是坚持不懈呢……
这是求爱的意思
不知道是泡脚的药水起了作用,还是陆诀的那一杯热牛奶起了功效,后半夜,沈恙就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声睡了过去,竟也一夜无梦,很是舒坦。
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沈恙看了一眼时间,在床上缓了好一阵才下的床,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本该在床边的那盆水不见了踪迹。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是陆诀做的,可陆诀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怎么会毫无察觉呢?
沈恙没有多想,只是心里不爽了一下,接着他就去窗边拉开了窗帘,外面还在下雨,天色阴沉得像后半夜一样,海水灌上了岸,汹涌澎湃。
后花园,陆诀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蹲在快要败落的花丛中,他们蓝星有一种花叫冬月季,是专门在冬天才盛开的,好几个月前沈恙就看见过陆诀在捣鼓这个花,他虽不常回别墅,但他每一次看见这些花的时候,花都有一些生长变化,他也算是见证了这些花的成长。
嘁,夏天养玫瑰,冬天养月季,他倒是好雅致。沈恙想。
陆诀在打理被暴风雨摧残的花,也没注意到自己被人盯着。
——
沈恙洗漱完刚出房间,就听到楼下传来轻微的动静,看来陆诀已经回来了,他推开门,站在走廊边往下看,陆诀肩侧有浸湿的痕迹,裤腿也湿了大半,他拿着毛巾在擦头发,听见沈恙开门的声音,也抬头向他看过来。
两人对视上,沈恙转身就往楼下走,陆诀将屋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等沈恙下了楼才说:“老师,粥还是热的,你先喝一点,我去换一套衣服就下来做午饭。”
他像是贤惠的‘妻子’,温顺又听话,他虽然本质不是如此,但他乐意在沈恙面前装出这个样子来,沈恙语气淡淡:“随便。”
“老师今天想吃什么?”陆诀扯了一下领口,上面还黏着水渍。
沈恙却看着他,突然开口:“过来。”
他说话是自带强势的,语气有不容拒绝的生硬。
陆诀乖乖照做,抬脚往沈恙那边走了过去。
他立在沈恙跟前,温顺地垂着头,看着沈恙的眼睛问:“怎么了?老师。”
沈恙不应话,他看着陆诀颈侧微微凸起的地方,那里是不正常的粉,沈恙记得,那应该是他精神腺体的位置。
瞧了一会儿,沈恙突然伸出手去蹭了一下那块儿凸起,听到陆诀闷哼了一声,才问:“你发情期要到了?”
陆诀后知后觉地抚上颈侧的腺体,沉默了一下,点头:“应该快了。”
“抑制剂记得带上,否则你要是在荟星发情影响到我了……”顿了顿,沈恙大概是想到上一次陆诀发情期的时候,陆诀的精神力就严重影响到他了,所以他缓了缓神,补充:
“那我一定会杀了你。”沈恙低下头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迹说。
他讲话一贯如此绝情,陆诀不觉心寒,反而露出得意的笑,眼睛的光为他镀上了几分纯良与天真,“老师是在关心学生?”
“真是一只自作多情的小狗。”沈恙嗤笑了一声,伸出手用不重的力度拍了拍陆诀的脸,他明明是笑着的,可说的话却让人觉得寒心。
陆诀突然伸手抓住了拍打着他的脸的那只手,不待沈恙挣扎,他微微凑近了沈恙一些,笑问:“老师,你知道在蓝星,如果一个人用手去触碰另一个将要到发情期的人的腺体是什么意思吗?”
沈恙当然不知道,他不止没有精神力,连精神腺体也没有,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举动在他们眼中是什么含义。
但看着陆诀的笑,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的含义,所以他不打算说话,只用力把陆诀握住的那只手抽了回来。
陆诀也猜到了沈恙会做出这个选择,他盯着沈恙让人看不透的眼睛,勾着唇逐字说:“那是向他求爱的意思。”
他特意咬重了“求爱”这两个字眼,看着沈恙因此而皱起的眉,陆诀笑出了声。
少年的眸珠干净又纯良,唇尾天生上扬,不听他说的话,就会觉得他是一个天真的人。
但是听着他逐字将那样的话说出来,还能面不改色地微笑着,极大的反差造就了他,让他成了一只以下犯上,胆大包天的狗。
“呵。”沈恙眼皮跳了一下,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多谢提醒,以后我对你师母这样做试试。”
分明是激陆诀的话,陆诀一般都不在乎沈恙有意激怒他的发言,可是涉及到第三人的时候,陆诀就会被激怒,他不会允许沈恙身边有别人,就是听到沈恙说也不行。
他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了,“老师,你总会说让我难过的话。”
“司徒岚都还不值得我说好话供着,你以为你是谁呢?要我说你爱听的话。”沈恙说完又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补充说:
“我知道你想听什么,你想听我愿意和你上床,愿意让你艹的话是吗?”沈恙每说一句话,陆诀握成拳的手就紧了一分。
陆诀心跳得很快,顿了顿,他摇头说:“不是的,学生没有这样想。”
个屁。
沈恙看着他的眼睛,陆诀眼里的欲望都要冲出来将他捆住了。
真是装狗都不会装。
沈恙的喜怒无常是病,有时候他看见陆诀就烦,有时候又觉得身边养一个这样的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时候觉得陆诀就该死,可有时候又想自己身边只有陆诀了,陆诀要是死了,自己应该会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