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便来到了最后的关节,和沈恙比试。
“教官,您手下留情呀。”陆诀和沈恙并排站着,中间间隔了四五米的距离,他笑嘻嘻地对沈恙说。
沈恙看着他,用一种极其官方的语术回:“比不过没关系的,你能赢过他们就说明你很厉害了。”
真是冷漠得像两人从来就不认识一样。
“沈教官,我们可以换一种比赛方式么?”沈恙要和他演不认识的戏码,陆诀自然会奉陪着。
沈恙心里升起一抹十分不好的预感,但是他对自己的枪术一向自信,并不觉得陆诀可以玩出什么花样来,便颔首答应:“你说来听听。”
“我们比在规定时间内,谁射中的靶心次数多,谁就胜利怎么样?”少年不羁的笑自是惹眼。
听起来沈恙似乎并不会吃亏。
“可以。”只浅略地思考了一下,沈恙就点头答应了。
陆诀便笑,小狗袒露着纯良干净的眼,眼稍压着一抹自信在其中,可沈恙不知道,在他点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掉进了陆诀为他编织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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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定时间是三分钟可以么?”陆诀将面前的护目镜拿起来,然后又将子弹装备好了才去问沈恙。
沈恙觉得时间长短是无所谓的,比射击速度他也并不会逊色,用枪本来就是他的强项,所以他抿唇‘嗯’了一声,也算应允了。
双方各自戴好了护目镜,然后摆好了握枪的姿势。
就这么看起来倒是也有一种紧张感。
一边计时的人高举计时器,一声喊下:“开始!”
几乎是话音刚落,沈恙这边就传来了第一声枪响,“砰!”
从沈恙这里射出的子弹,毫无疑问,只能是正中靶心的结局,随后是第二声枪响,接踵而来。
仍旧是正中靶心。
旁边的陆诀这才打出第一颗子弹,虽然也是正中靶心的,但是显然已经慢了沈恙一颗子弹了,胜负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沈恙这边全神贯注地瞄准着靶心,闭上了一只眼,将一切都抛之脑后。
上将第七颗子弹打了出去,然后垂下头开始换弹夹,他换弹夹的动作也很麻利熟练,很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陆诀却是心不在焉的,他虽表现出了瞄准射击的动作,余光却注视着沈恙的一举一动,直到沈恙换上新的弹夹,再次举起□□时候,陆诀的枪里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
然而最后关头,他却突然将瞄准的视线换了一个方向,瞄向了沈恙,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副要伤害沈恙的错觉。
!
一边围观的新兵们发出惊呼,急忙去喊沈恙,七嘴八舌的,“教官!!”“沈上将!小心!”“陆诀你要干什么?”……
沈恙一怔,刚反应过来,耳侧一声枪响便传过来,下一秒,他手里的枪就被一道冲击力击中,从他手里脱落掉在了地上,甚至还在地面转了两圈,发出不小的动静。
陆诀的最后一颗子弹用在了沈恙的手枪上面。
“教官,您的枪掉了。”陆诀歪歪头冲沈恙笑,眼底有一道得逞的光闪过。
对于一个用枪的人来说,枪掉在地上就宣告着死亡,同理,在这场比赛之中,他的枪落地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比赛的资格。
这是他教给陆诀的道理,如今却被陆诀钻了空子拿来算计自己。
沈恙自然想不到陆诀打的是这个主意。
枪已落地,便没有了再比试的意义,陆诀却还是给自己换了一个弹夹,对着靶心连射了两枪,都是正中靶心的。
“好了,我八颗,老师……教官您七颗,是我赢了。”陆诀有些高兴,差点说漏了嘴,转而扬起骄傲的笑,整个人简直是大放异彩,透着少年的不羁气息。
周遭有些过于安静了,大家都没想到陆诀竟是用这样的法子获胜的,觉得这样算是胜之不武的。
可偏偏对沈恙来说,这并不能算胜之不武,只能说是被陆诀智取了。
沈恙突然笑出了声,明明他的手还因此有些发麻,他竟也没有表露出半分的生气的神情。
毕竟在他看来,陆诀的的确确是凭本事赢的,旁的人不知道沈恙同陆诀讲过这个道理,便只觉得陆诀是胜之不武。
“很好,你赢了。”沈恙取下了护目镜,上将的长发被护目镜的收紧带勒得有些凌乱。
陆诀望着沈恙的眼睛,喉结微滚:“是您教得好。”
“你想要什么奖赏?我能做到的都能给你。”当着众人的面,沈恙这样问,他确实是说到做到。
奖赏只有一个,陆诀在这里也不能说出什么不正经的奖赏,他倒是不害怕,但是沈恙就该生气了。
“我还没想好,不如我想好了再来找您讨要?”陆诀也取下了护目镜,那双眼睛干净又纯良,可眉梢之上之上却并不见得有多清白,旁的人是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的。
沈恙沉默了一阵,然后甩手离开,只留下了轻飘飘的一句:“随便你。”
沈恙说过比赛结束以后,他们上午就可以休息不用训练了,所以沈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直到沈恙的身影完全从这里消失了。
那些人才围到陆诀身边来。
“陆诀,你这招真是绝啊!”这句话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的,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什么。
“原来这样也算赢了啊,为什么呢?”陈震过来把上将掉在地上的那把枪捡了起来,翻来覆去地看着上面的痕迹,子弹给它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陆诀兴致来了,便和他解释说:“因为我的老师和我说过,如果你是一位狙击手,在你的枪被敌人打落的那一瞬间,你暴露的就不止是你的位置,还有你的命。这个道理放在这里也差不多,手枪都落地了,那就没有比赛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