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建筑倾斜角度越大,搜寻西侧楼道的三人先一步抵达。
几人拉下防毒面罩,荒废多年的隔离门坚固依旧,淮香拍了拍两人的肩,清亮的声音蒙了层雾,“这种事我来。”
话音刚落,高高扬起的战斧蓄力劈向门锁,细微的动静暗藏在巨大声响中,隔离门透出一条小缝,透着黄色的浓雾从缝隙中弥漫开。
三人后退半步,时郝摸出分发的检测仪,就着云雾探了进去,轻度易燃有害气体的检验结果跳出来。
列好阵形,三人贴着门沿进入其中。
原弛野跟在年朝身边,手中的唐横刀早已沾满血腥,看了眼年朝没动几下的刀刃顿感奇怪,难道我闻着比年队长香?一个两个对年朝视若无睹似的。
楼下一声闷响后,不断在两人身边试探的感染者如潮水退去,飞速奔向声源处。
观察与实验室的地面材质与其他房间不同,饶是吴枫也一个劲地打滑,没有固定住的物品器材集中堆放在斜下方,三人飞快搜寻起来。
不出所料,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材料保留下来,淮香拾起墙角的一张员工证,相片已经彻底掉色,站起身的瞬间,杂乱倒塌的储物柜中闪过一道光亮,淮香眨了下眼睛,定睛看去。
“有发现!”淮香推着储物柜,招呼过两人,“储物柜里有电子设备,快来搭把手!”
说话间,楼道内响起阵阵嘶吼声,几人握着枪的手一松,纷纷换上冷兵器迎战。
虚掩的隔离门被大力撞开,几只奇形怪状的感染者一同挤在门口,淮香呵了口气,贴在门边找准时机,一斧子劈下去,掉落的头颅窸窣滚到墙角。
时郝一剑斩杀角落里趁虚而入蠕动着进入的感染者。
“淮香!闪开——!”
吴枫一声大吼,淮香贴着的墙面被数只高度腐烂的钳子破开,锋利的刃脚贴着淮香飘起的发尾擦过,瞬间割断一簇头发。
只听门外几声刀剑刺入□□的声音响过,年朝收起刀刃,原弛野打着哈哈探出头,“还好吧你们几个。”
“损失惨重啊。”淮香摸了摸头发,接着说:“储物柜里有发现,顶部的夹缝里藏着些东西!”
年朝走到最前面,轻易将正面储物柜提出来,贴着地面放好。刀刃嵌入夹缝中一翘,哐当几声脆响,整个顶盖被掀开。
一张凝结在树脂中的相片,带着三部通讯仪掉落出来。
原弛野上前拿起板砖一样的通讯仪,“这可算得上老古董了。”
相比通讯仪,奇特保存的相片更吸引注意。
时郝难得凑上去看了看,翻到相片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记录其中。
年朝拿起几样东西放入背包,“撤退。”
密讯仪中同时传来祁伦的声音,“队长,里上尉带领的第三作战小队进入地下三层二十分钟后失去联系,五名队员生命体征逐渐偏离正常数值。”
年朝闻言卸下背包递给原弛野,“恢复破解通讯仪。”
“明白。”原弛野应声接过背包。
“其余人跟我前往指挥处。”
淮香和吴枫点了下头,时郝默默比出个ok的手势。
一行人拉上安全绳梯前往泰城最中心,人数较多的指挥处吸引来成片感染者,大有倾巢出动之势。
祁伦整合起情报,“第三层过半淹入水中,据里上尉传来的信息,水质中等偏下,低污染,余下两层尽数被淹没,里上尉一行人靠近下行通道时骤然失去联系,前去接应的地面小队一无所获。”
直升机刚降至半空,年朝便松开手,飞速坠向地面。
长刀先一步触及感染者大军,绳梯上待着的几人看着年朝像道闪电穿梭在感染者中,所到之处血花飞溅,感染者成片倒下,淮香嘶了一声,“我上一次见强度这么超标的人还是咱队长。”
吴枫默默开口,“毕竟是能够继承神力的人。”
时郝看着年朝手起刀落的身影一言不发。
与此同时,华东保卫处地下审讯室。
章怀杳无所事事躺在木板床上,这是他被关押的第三天,依旧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指令,像被彻底遗忘。
吱——
一丝光亮透进昏暗的审讯室,章怀杳扭头一看,霎时移不开眼。
那人站在门口,长久未接触光亮的眼睛只看到个半黑的剪影,新鲜的空气卷入室内,带着股奇异的香气。
细腰长腿,章怀杳下意识认定这是他某个高挑的小情儿,却又记不起来这香水味是谁身上的,心想还算有良心,脱口而出叫了声宝贝儿。
五秒后,视线逐渐清晰,章怀杳僵在床上一动不动。
时暮拿着份文件,倚在门边没有进去。
“你说海啸因我而起。”
章怀杳紧张的吞咽口水,答不上话。
“真遗憾,来的路上,我听到很多感恩的话语,找到你费了不少时间。”时暮走进审讯室,摆着文件散了散味道,接着说:“新纪元127年,那年你十二岁,杀了一名警卫,之后一口咬定是年朝所为。”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章怀杳翻身坐起,紧贴着背后的墙。
一份档案被红光托着掉在章怀杳面前。
“这不是什么秘密,两年前,年朝声望远扬,受害人的家属找到年朝坦白一切,是你父亲保下了你,代价显而易见。”时暮说着向前走了一步,渺茫的红光闪现,无形的力量压着章怀杳跪倒在地,他听见时暮说。
“但我只是一个外来人,就算我杀了你,依旧能全身而退。”军靴踩到章怀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