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怀杳。”低沉的嗓音透露着隐隐的愠色,“多次以权谋私,侵占士兵经济效益。”
啪——
一份文件狠狠砸到章怀杳脸上。
“多次消极作战,损害士兵生命权益。多次不执行上级指令,破坏军队纪律。多次隐案不报,违反军部议事法则。多次销毁检举材料,多次违反军队训练规定……”
所有文件夹精准砸到章怀杳脸上,他的脸被砸得高高肿起,这些文件都盖了公章,最边缘处写着华东基地军部之印,中间鲜红的龙纹图案围裹着一个“章”字,这是华东权力最大的公章。
而这个“章”,代表的是华东基地最高领导人——章怀湛,他的父亲。
这些文件是他进入军部六年间被暗中拦下的……
年朝的声音再次响起。
“抗洪救灾期间,恶意造谣诽谤,煽动民众情绪,危害基地利益,情节严重,综合以上,确认丧失军人基本条件。”
章怀杳死死盯着年朝,心如死灰,“章怀湛是我父亲,我是你……”
冰冷的声音说道,“给予开除军籍处分。”
开除军籍,华东军纪最高惩戒方式,永久剥夺军人身份,过往荣誉一笔勾销,一切行为终生受限。
“不…你……你没有这个权力!最高领导人是我父亲!就算你……你不能为了他这样对我!”章怀杳越说越激动,刚要上前争辩,四肢剧烈一痛,瞬间被夏氏姐妹花架着手臂拘在原地,双腿无力垂下,动弹不得。
“你知道有多少人对你不满吗,你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
两叠照片被身后的姐妹花甩到地上,十多个人,尽数是他这些年暗自调查的军官。
章怀杳呆滞片刻,抬头看到年朝开始提笔写字,笔尖划过纸张的窸窣声在此刻如魔音贯耳,不多几秒,年朝手旁的木盒开启,里面装着枚铜制印章。
那张薄薄的纸好似锋利的剑刃,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章怀杳低下头,纸张的一角,鲜红的印章闪着光泽,那环形龙纹之间,分明是一个“年”字。
“不可能…不可能!年朝!我要检举你!你伪造公……唔”
刺啦一声,一块黑色胶带牢牢粘到他嘴上,隔绝了所有刺耳的声响。
年朝微微皱着的眉头因着声音停止得以舒展,他坐在那里无声看了章怀杳几秒,眼中泛起的杀意令人发指,章怀杳左右躲避视线,直到这时,他才看到门外还站了一个人。
章怀湛握着保温杯站在门口,他站多久了?为什么不帮自己!章怀杳愤恨地想着,章怀湛注意到他的视线,侧身看他一眼,摇了摇头离开……就这么走了?
年朝也在这时起身,身后的夏氏姐妹花一同放手,几人接连离去。剧痛的双腿无力支撑他的身体,章怀杳瘫倒在地,蛆虫蠕动般爬到门口。
门早已被锁死。
哐哐响起的砸门声彻底隔绝在地面之下。
章怀湛站在保卫处大厅入口,年过半百的人叹了口气,疲惫的面上透着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