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一众士兵反应过来,高众人一级的军官吼道:“逃犯射杀士兵!全力绞杀!不许撤!”
时暮压下口中的血腥,手指轻挑,漫天弹药飞速还击。
轰隆——
“啊——!”“躲开!快躲开!”
“子弹的轨迹在改变!先找掩体!!!”
“快把他揪出来!让我先进去!让我进去!”
对面的军队乱成一锅粥,时暮轻敲手指,接连穿透数人腿部的子弹全部停下,稀稀拉拉散落在地。
厚重的装甲车塞满人,车顶漆黑的炮口再次对准时暮。
就在这时。
一架老旧蝠式隐形机悄然显现在医院上空,三枚燃|烧|弹发射,落到装甲车附近,阻断华中军队行进路线,数十枚烟雾弹随之投入。
飞行员驾驶高手,径直俯冲而下,悬停在距地面三米处。
尾翼舱门缓缓打开,时暮一跃而起,单膝支地落在机舱中。
再压不住喉间腥气,发黑的血液不断从嘴角涌出,灰白的刑服被血液浸透,发丝也染上血,凌乱地贴着面颊,久经伤痛缠绕的面容绮丽而诡异,让时暮看上去像地狱爬出的艳鬼。
抬升速度稍一放缓,华中军队抓住时机,毫不留情扔了枚防空导弹过来。
飞机斜侧过机身迅速躲避,隐形模式开启,也顾不得时暮,全速爬升至高空。
时暮踉跄着跌坐在角落,口中的血液不断外涌。
副座驾驶员急忙起身,往时暮身后铺了块软垫,翻出医护箱,见他急得手忙脚乱,时暮缓和道:“别紧张,我没事。”
“他都这么说了就别管他,让他自己待着,反正吐血的不是我们。”
这声音十分熟悉,相较先前变声期的干涩,如今多了几分清爽。
主位上的驾驶员设定好飞行路线便站起身。
黑色连体飞行服被隆起的肌肉撑起,臂章上的玄武印记昭示身份,身姿挺拔,上次见面不过到时暮胸前,如今比时暮还高出些。
虽是亲兄弟,那张脸和时暮不太相像,或许是一人随了母亲另一人随了父亲的缘故,时郝的脸颊带着肉感,脸部线条十分柔和,眼尾下垂,看起来是很乖巧的人。
唯有眼睛里的深褐色与时暮的红相像。
兄弟俩多年未见,时暮看着时郝顿觉恍惚。
被那样一张脸注视,即便是至亲,时郝也浑身不自在起来,更何况一别数年。
“有……什么好看的?”
时暮偏过头去,不看他了。
“哎!也没不让你看……就是你别一直看。”时郝红着耳根低下头。
“时郝。”时暮出声,语气里有了些起伏,“你还活着。”
时郝听出他话里的庆幸,抿了下嘴没说什么。
兄弟俩沉默无言,时暮看向舷窗外,大气饱受污染的今天,乌云终年蔽日,太阳的存在是不可触摸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