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阳说:“你不是过年要回去吹牛吗,到时你要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那不简直哇塞,你家的亲戚不得特崇拜你?”
小翠陷入沉思,思着思着,不知思到谁身上去了,眼睛倏地一亮,立马有了动力。
虽然最后小翠的英语水平还是只保持了小学生水准,但因为每天看很多美剧,还买了p3听英文单词,她的听力已经达到常人所不能及的程度。
她得意地向自己的英语老师炫耀,现在公司前台的电话只要一响,对方单说一个“hi”,她就能立刻听出对方哪里人,甚至还能听出来是哪个州的。
就问厉不厉害!
在北京下第三场雪的时候,游阳结束了期末考试,暂停了英语教学,告别自己的聪明学生和笨蛋学生,先行订了机票回家。
他没告诉项维冬,打算给项维冬一个惊喜,下了飞机直奔废品站。
看到熟悉的铁门时,他鼻头一阵发酸,感觉离开的五个月简直比五年还要漫长。
满满的思念在体内波涛汹涌,即将奔涌出来。
推门进去,院子里很安静,没有小白的身影,也没有项维冬的身影,倒是屋子里亮着灯。
游阳憋着眼泪走过去,推开门——
关上门,他转过身,怀疑自己走错了。
没几秒门从里面被拉开,带着屋内扑面而来的热气,项维冬还是往常的模样,一丁点都没变,看见游阳哈哈大笑两声,飒爽扬眉,声音嘹亮:“呦,这不是我家兔崽子吗?”
游阳看看他,又失语地看看满屋子都快把天花板盖住的彩色气球,以及旁边穿着也不知道谁织的红色毛衣的小白,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咱家改卖气球了?”
“瞎说什么呢,”项维冬搂着他进屋,“还不是小白,前段时间有小孩牵着气球来咱们这儿,被它瞅见了,硬是要把气球抢过来,说也不听,最后都把小孩气哭了。你说它混不混蛋,该不该揍?”
“该揍,所以你就给它买了一屋子气球?”
“呵呵,怎么样?都是我自己吹起来的,个个气足。”
等游阳坐下,项维冬才问他:“另一个兔崽子呢?”
“我哥忙,要晚几天回来。”坐在熟悉的板凳上,看着熟悉的桌子和摆设,以及被气球挡住的熟悉家具,游阳心中渐渐有了回家的实感,笑容一点点浮现,对项维冬说:“我太想你和小白,所以就先回来啦!”
“好,好。”项维冬也笑,盯着游阳看了又看,大力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兔崽子!”顿了下,笑容加深:“长大了点。”
家里的小宝贝回来了,项维冬早早把废品站关门,去买小宝贝最爱的卤肉,晚饭就他们俩,硬是摆了满满一桌肉菜,阵容堪比过年。
游阳怀里抱着小白,喜滋滋吃着猪尾巴,还是这个味,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他让项维冬给自己拍照,要发给席冲看,馋一馋他。
“你确定这么拍?他要看到你又把小白抱怀里,该骂你了。”
游阳就不乐意听这话,立马挺起胸膛:“天高皇帝远,他还能隔着手机揍我不成?”
最终这张照片还是拍了,游阳发给席冲,换回一条简短的“把小白放下”的短信。
简直冰冷,简直没有感情。
游阳才不放,把手机放到一边。不仅不放,还要低下头亲口小白的脑门,嘴边的油全蹭上去了,小白瞬间变成油头少羊。
项维冬看得乐呵,拿起酒瓶问他:“现在能喝酒了吗?能喝今天晚上陪我喝点。”
“好呀。”
游阳只拿了一个小杯,他并不怎么会喝酒,但项维冬都主动说了,肯定是要陪一杯的。
不知道是不是高兴的缘故,还是这酒香醇,今天白酒下喉的时候没有往常那么辣。
喝了半杯酒后,游阳开始叽叽喳喳讲北京的事。讲他们的新家,讲他们的新院子,讲自己的学习,讲席冲新开的公司,还讲在公司碰到好多老外,长得是真黑呀,牙也是真白,一笑都刺眼。
项维冬边笑边听,游阳说席冲自己在院子里建了个亭子,一开始打算全用木材做,后来发现难度太高,就改成了钢结构框架。
“等到夏天就可以坐在亭子里面烤肉吃啦,你不想来吗?”游阳问。
“我这里这么大院子,想去哪儿烤肉不成,把小白全家烤了都没问题,还非得去你们的小院子里烤?”
游阳立马捂住小白耳朵:“你不要这么说,它会害怕。”
小白像听懂了似的,配合着“咩”了一声。
项维冬一杯酒接着一杯喝得飞快,喝到脸都红了,游阳按住他的酒杯,还是不放弃,说:“北京真的可好玩了,过完年和我们一起去吧。”
“不去。”项维冬弹开他的手,“我就觉得我这废品站最好,其他哪里都比不上。”
游阳就没见过这么讲不通话的人,真是想拿绳子把项维冬绑起来,直接带回北京去。
他搂紧小白,威胁他:“你要是不去,我就把小白带走,让你真的成为孤寡老人。”
“带走,赶紧带走。”项维冬麻利摆手,好似早就忍受不了小白,十分想解脱,“你当我真稀罕它,烦都烦死了。一天天屎多尿多,还爱吃床单,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床单被它咬烂。你少抱它,一会儿它就往你身上拉屎。”
这么重的话,哪是一只几十斤的小绵羊听得了的?
游阳再次捂住小白的耳朵,怜爱地亲亲它,对它说:“不听不听,他瞎说的。你可好了,你是全世界最乖的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