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稍胖些的僧尼回道:“阿弥陀佛,佛祖已知晓此事,特让我二人来将其收押,如今帝母既已送到,我等也不多留您。”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向山脚走去。
“慢着!”莲琼一声喝出,拦住两名僧尼,“你们此等做派是要过河拆桥了,帝母是该交由你们处置不假,可若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本尊也没放人的道理。”
两名僧尼互相看了一眼,面上仍是春风和煦:“施主这是何意?”
莲琼:“河梨帝母在人间炮制的鬼婴和千年前祸乱战场的邪物如出一辙,这总要给天界一个说法吧?再者,河里梨帝母早已成佛万年之久,缘何如今成了鬼母?”莲琼未提高音量,只是声音中染上丝丝冷意,叫那两名僧尼变了脸色。
目的达成,莲琼缓下脸色,状似无意道:“罢了,你二人只是传话的,本尊无意为难,只带我面见佛陀就是。”
瘦和尚朝前一步,兀自说:“我佛只交代我二人带回帝母,其余一概不知。”
听闻此言,莲琼领会其意,顺着他的话说让他们自去忙,她亲身去求见佛陀,至于能不能见到再不与他两个相干云云。
穿过一条极宽的主道,两旁各有大小不一的佛塔,或是下方上圆,如同戴了一顶宽大的帽子,或是一座主塔四角并四座小塔,主塔上有挑出的短檐,短檐下供奉着佛龛,其中神像华光生彩,自有一股神韵在其中,与凡人以金石雕刻出的自有不同。再往前走一棵高大挺拔的树出现在视野中,主干粗壮,三人也合抱不住,其上纵横生出数条枝干,诡邪和神圣优美之感完美糅杂在一起。
莲琼莫名觉得这树熟悉,觉得应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脑海中一闪而过得画面却怎么也抓不住。无奈叹了口气,莲琼揉了揉眉心,经历了那一遭幻境后,她得心就没平静下过,在进入风萦得幻境时,她察觉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不属于鬼母,莲琼却十分熟悉,熟悉到就算对方很快藏匿,还是让她想起气息主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在幻境中见到的一切是真是假呢?幻境是由进入之人的记忆为支撑,只要选取对方最为记忆深刻的片段,就能轻易击垮受幻之人,她原本已经做好了重游战场的准备,却促手不及的遇到了风萦,一个她从没见过、完全陌生的风萦,连那段记忆她也毫无印象,可身处其间时总感觉心如刀绞。
按理说她不该有这样的感觉,但事实就是莲琼本能的觉得此事不能通过天界去查,恰好有这样一个契机,将河梨帝母交还、步行而上正是为了亲见佛陀,得一句指点。
“既以来了,还不进来。”悠扬威严的声音传入莲琼脑海,她一惊,手指下意识用力,“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咳”莲琼施法将其复原,飞身朝林地深处掠去。
一入其间,便是令一个世界。
莲琼恭敬朝佛陀拜礼:“女娲座下首徒莲琼见过佛祖。”
佛陀手指隔空一抬将莲琼扶起,声音中透着慈祥:“千年前请缨平定战乱,后生可畏,如今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莲琼:“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岂敢居功。此次是为请教河梨帝母作乱一事,事关天界,晚辈不敢妄下定论,特请佛祖解惑。”
佛祖笑而不语。侧方传来一阵朗笑之声:“既为河梨帝母一事,还是我来为你解惑罢,她原本是我二十诸天之一,只因前尘孽债未了,恰逢千年前去往人间赐福之际动了凡人运势,这才牵出此番因果,你待再问,自寻女危君去罢。”
他没说一句,莲琼脑中思绪就更乱上一分,千年前,又是千年前,那个时间究竟有何特殊,好像所有的转变都从那时开始。
问题已然解答,莲琼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空气霎时安静下来。周围渐渐传来阵阵笑声,莲琼紧抿着唇,木然站在原地。
一声悠悠叹息传来,好像蕴藏着无尽的力量,让听着不觉忘尽此生伤痛,“你所求之事皆不可说,你——去罢!”
话音刚落,莲琼就被一阵力道推了出去,最后有七个字传入耳中:“化化轮回重化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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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倒叙,写前尘过往。
请缨
前言:
娲皇宫巍峨无比,青砖白玉、烟云缭绕。往常女娲娘娘在无极殿布诵,其门下弟子皆坐地聆听,而今日这诺大的无极殿空荡荡的,独女娲还高坐明堂。
莲琼此前已在此跪了三日,师尊清修之地,她不敢也不必隐藏容貌,一头银发半挽在脑后,脸色较往日毫无血色,显得苍白的有些过分了,一身广袖长袍上用银色丝线秀出一只飞鸟的轮廓,随着莲琼的步履好似要迎着风飞去一般。
“咚-咚-咚”钟声响彻天地,莲琼站在无极殿前最后一次回头,她望向远方茫茫云海,微微一笑:“人间,又是新的一天了。”
正文:
天魔两界素来不和,如今魔界终于发动战争,这场大战真可谓旷日持久,硬是耗的天界新天帝继位还不算完。可问题就出在这位新天帝身上,资质不够、阅历不够、能力不够总之哪哪都不太行,用天界老一辈神官的话来说,就是:“不过是占着先天帝之子这个便宜罢了。”
可天界自诞生之日起就没讲究过世袭罔替,所谓新天帝自然无法服众,于是内忧连着外患,天界动荡不止在战场上也节节败退,眼看着魔界就要打到家门口来了,女娲宫那边天降喜事——女娲首徒莲琼将来协助天界共御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