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你们如今能这么快赶到,那倚天道君和叶玲去堕神之地的事情想必也逃不开你们的眼线。我怎么没见有人上赶着代替他们两人献祭,让天下苍生从此得个安生呢?”
“李悠锦?!”乾一门长老没料到来人中居然还有消失已久的李悠锦,怔了片刻后企图辩解,“我们……我们……”
“你们什么你们,叶玲好欺负,我可不好说话!”李悠锦挡在叶玲身前,横眉冷对,护短的姿态明显。
乾一门长老黑了脸,“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双方的沟通并没有达成一致,反而助燃了火焰,不知是谁先动的手,火星子一般在炸药中心点燃,彻底展开了混乱的战斗局面。
有了妖族的助力,又加之双方皆无太大的敌意,故而也算势均力敌,一时间竟僵持住了。
叶玲这边的人只求拖住他们,难缠极了,待乾一门长老挑开面前挡着的妖族后闪身往寒剑宗内去,却又在半路被叶玲截住。
长剑四两拨千斤一般挑开乾一门长老的大刀,长老郁气堵在心口,被这一挑激得彻底爆发。
一挥大刀,便要与叶玲认真比上一场。
他挥刀这一茬口,忽然一阵压抑的气息猛然炸开,在一瞬间仿佛将在场所有人拖进了黑暗的深渊。
顾不上再拦着乾一门长老,叶玲与李悠锦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担忧,急着往沈漪的院子赶去。
……
滚。
魔种在下一瞬间被灵台排斥,几乎瞬息之间就被赶出了沈漪的身体。
守着二人的祸纨顿时精神起来,用脑袋顶了顶正在昏睡的两人。
沈漪面色苍白,仍在和体内的魔种做斗争,直到一口污血喷出,两人悠悠醒转。
醒来后的沈漪仿佛被吸走了大半精气一般,萎靡了许多,她先是下意识握紧了简含之的手,确保身侧人的安全无虞后,这才将目光落在地上那滩污血中。
浓稠到近乎发黑的血迹中,一颗足足有半个拳头大的血色圆珠仿佛心脏一般跳动着。
“沈漪。”简含之比她慢些醒来,醒来后便嗅见了古怪的味道,转头瞥见地上那颗圆珠,当即将沈漪护在身后。
祸纨守在二人之前,冲着那颗珠子龇牙。
视线中那颗血珠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下一秒,血色珠子轰然炸开,简含之迅速侧身将沈漪捞进怀里护住。
仿佛受到了无声的冲击,简含之咬牙承受着剧烈的耳鸣,意识仿佛被拉进了一片深黑的泥沼,无数戾气怨气袭上心头。
微凉的柔软紧攥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简含之仿佛落入一池清水,瞬间清醒过来。
“没事吧。”沈漪拉了拉简含之的手,余光瞥了眼那滩血迹。
魔种已经消失了。
“我没事,你呢?”简含之后知后觉,恐惧漫上心头,急忙查看沈漪的状况。
“我没事,只是那颗魔种……消失了。”还带走了她大半精血。
两人还未从惊慌中缓过神来,屋门便被人推开,叶玲与李悠锦冲了进来,瞧见两人还好好的,松了口气。
“你们怎么样?没事吧。”叶玲目光落在面如菜色的沈漪身上,眸子里划过惊喜,又被她强压下去,“你醒了。”
“嗯。”沈漪颔首,只是可惜现在不是适合感慨重逢的时候,她简明扼要道,“魔种方才被我排斥出体内,在炸开后没了踪迹。”
“消失了?”李悠锦蹙眉,心中多了些不好的预感。
简含之补充道:“是,方才它如同心脏一般跳动,越跳越快,随后我感觉到一阵仿佛被拉入黑暗般的感觉,清醒后它便不见了。”
她方说完,屋外传来阵阵失声尖叫声。
几人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好。
叶玲和李悠锦进来还没一会儿,便又调转了方向往屋外赶去。
而简含之也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扶着沈漪从床榻上下来,有些担心,可她也没说让沈漪留在此处的话。
因为她知道事关魔种,沈漪不会容许自己躲在这,等着其他人去面对。
外边的天幕已经完全黑沉下去,宛如深夜,远处的人群仿佛炸开了锅一般熙攘吵闹。
简含之揽着沈漪的腰,迅速掠身而去,眼前的一切让人瞠目结舌。
笼罩的阴云下,人群四散而逃,中心一道雾蒙蒙的身影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身影所到之处如同收割稻草一般掠夺着人命。
而被杀死的人,仿佛被吸干了血肉一般迅速干瘪,到最后只剩一张苍白的皮囊,落在地方任由他人践踏。
这便是魔物吗……
沈漪倚着简含之,目光扫过底下一片片哀嚎着的人族与妖族,方才还势不两立的人族与妖族立马团结起来,共同抵御着这恐怖的魔物。
修为稍低些的,互相帮衬着躲避魔物的攻击,而修为高的,譬如叶玲,年悦还有乾一门长老等人,则竭尽全力攻击魔物,企图将其制服。
只是有些奇怪,他们落在魔物身上的攻击仿佛没有丝毫作用,根本无法伤到魔物。
不,也并非所有人的攻击都没有作用。沈漪定睛一看,发现了朝昭每次攻击都落到了实处,当真能伤到魔物。
显然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件事,朝昭当即加大了攻击力度,矫健的身躯敏捷地在魔物四周盘旋,时不时来上一爪子。
有她牵制住魔物,剩余的人当即开始疏散修为较低的弟子们,好在带来的弟子不多,很快就只剩下几位长老级别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