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林青绮指甲渐渐陷入了血肉中。
她肯定是喜欢白箬衣的?,甚至是渴望白箬衣所有的?,在意识昏沉的?时候也会觉得白箬衣就?该是她的?全部,可清醒了就?觉得不?对了。
从?前的?林青绮生活在阴暗潮湿的?牢笼中,接触最多的?就?是跟她同?病相怜的?人。
她们这些人是作?为炉鼎而存在的?,不?断地在被掠夺中重复,什么都握不?住,就?连羞耻心都一点点被磨灭。
活着,能?活多久都是无法预料的?事。
光和温暖都是奢望。
地牢中很冷,能?够接触到的?人就?更?冷了。
她们像是摆放在地牢中的?一具具尸体,只会越来越冷,最后就?连血液都凝固不?再流动。
在看不?到阳光,感?受不?到温暖的?时候,白箬衣这种?人只存在于梦中。
她尚没有适应阳光落在皮肤上,短暂停留的?暖意,更?无法适应白箬衣柔软滚烫的?怀抱了。
渴求,但会想远离。
林青绮在地牢中爬了一百多年才破牢而出,拥有正常的?生命,这一路很艰难,荆棘磨烂了她的?皮肤,碾碎了她的?血肉,就?连灵魂都伤痕累累,她不?知道自己还剩什么,又该拿什么去好好爱护白箬衣。
她不?是个正常人。
如果?陷入情爱,大概只会一味地索取。
那对白箬衣不?公平。
她不?配,她真的?不?配!
林青绮越想,越觉得心难安。
忽然间,她觉得落在脸庞的?阳光刺痛了肌肤,强烈的?灼热感?让她在瞬间蹲了下去,
一把黑羽伞被林青绮拿了出来,撑在了头顶。
她缩在伞下,唇瓣发颤:“对不?起。”
那把黑羽伞还是白箬衣送的?,她若真无情,也不?会一直留着了。
白箬衣能?够感?受到林青绮的?不?安,这跟铆足劲要搭救她的?林青绮不?同?,跟初相见的?林青绮也不?同?。
初见面时的?林青绮像只刺猬,一丁点的?不?安都能?让她的?尖刺钻出来,恶狠狠地扎向伤害她的?人,平等?地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铆足劲要救她的?林青绮像是狐狸,白箬衣不?会的?谎话,娇声软语,她都会,柔弱无骨的?身躯总是会因为伤势跌进她怀中,那蛊人的?香味会缠着她不?放。
现在的?林青绮不?是刺猬,也不?是狐狸,更?像是被人折断双翼养在囚笼中的?鸟雀,她畏惧着温暖,触碰到一丁点阳光都想逃离。
林青绮好像生病了。
白箬衣在林青绮跟前半跪了下去,探过去的?手?感?受到林青绮的?畏惧,还没有碰到她就?停了下来:“林姑娘,你是不?是……”
她问得很小心,甚至有点不?忍心问出口,可她还是无意中踩中了林青绮绷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