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沈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只能紧紧拥着卫南漪,完完全全将卫南漪裹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血气遮掩了卫南漪的气息。
这是她能想到救卫南漪唯一的办法,好在她成功了。
在她将卫南漪完全抱进怀中以后,蜂妖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她再次追上了祠堂里唯一会血气异样的螳螂妖。
沈素的手搭着卫南漪的腰肢,滚烫的血液顺着卫南漪的后背落在了沈素手背上,浸红了沈素的肌肤,她眼眶微微泛起了红,喉咙轻微哽咽着:“夫人,我带你去找郎中。”
她想带着卫南漪离开,只是刚动一步,那螳螂妖手一抬,一道光壁就挡住了沈素靠近祠堂门口的路。
螳螂妖虽被蜂妖缠着,但他还是可以轻易杀死卫南漪和沈素,但他终究是顾及这沈家最后一丝血脉,心中的贪婪让他没有对沈素和卫南漪下杀手,只是挡住了两人离开的路。
“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螳螂妖的脸色很是差劲,他在跟蜂妖周旋,但想要拦住沈素和卫南漪还是轻而易举,他说话的时候恶狠狠地刮了眼卫南漪,沈素明白一旦螳螂妖空出手来,卫南漪一定会遭殃,而他实力远胜过蜂妖,迟早能够拿下蜂妖的。
沈素想明白的事,卫南漪也明白。
她身子骨实在是太弱,更何况还是受了伤,呼吸起伏不定,她整个人几乎是倚在沈素怀中的,勉勉强强开了口:“沈姑娘,玉狐狸。”
她声音极轻,好在沈素耳朵还不错。
沈素扶着卫南漪靠近了玉狐狸,卫南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在狐狸右后腿上摩挲一瞬,祠堂里忽然升起道道玉白色的光芒,光芒极盛,将两只妖的视线都遮住了,祠堂里有瞬间诡异的安静。
卫南漪做完这些就缩回了沈素怀中,她轻咳两声道:“沈姑娘,往左一步朝前半步。”
沈素连忙照做。
祠堂里什么都看不到,沈素凭着身体记忆算出了卫南漪让她移过去的地方,正是她们原本站立的位置。
她刚刚站稳,脚下猛地一空,她和卫南漪竟是就这样摔了下去,摔下去前沈素听到了螳螂妖撕心裂肺的喊声:“阵口,她们知道阵口!”
果然,正如沈素猜测的那样,卫南漪是知道阵口的。
只是,她们现在不该入阵的,而是该逃离的,卫南漪需要郎中,需要止血。
身体还在不住坠落,卫南漪身上原本就有伤,再摔上一摔,不知还能不能活着,沈素拥着卫南漪的手越发紧了,在心中无声哀求,但愿她可以给卫南漪当个肉垫。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她们并没有摔着,而是平稳地落了地。
沈素觉得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她们即将落地的时候,拖拽了她一下。
等着站稳以后,沈素听到了卫南漪的声音:“沈姑娘,这是貔相镜龙阵,阵口每开一次,位置都会发生变化,那螳螂妖并不聪明,一时半会找不到入口的,我们暂时没事了。”
她真的带着沈素逃离了两只妖的手中,只是沈素开心不起来。
沈素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她指尖是滚烫的,那上面沾满了卫南漪的血,她吸了口气:“夫人,你受伤了。”
卫南漪当然知道自己受伤了,她轻轻抬眸就对上了沈素满是愧疚的眼眸,忍不住轻叹一声:“沈姑娘,我不会死的。”
她气息微弱,但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的生命不会轻易终结。
卫南漪话落以后,沈素才发现卫南漪后背的伤口居然是止住了血,只是那翻开的皮肉并没有要愈合的意思。
她皱着眉,望着卫南漪的背,她不明白依着卫南漪这样强大的愈合能力,那手脚上的伤为什么没有愈合?
卫南漪见她不动,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十分无奈地又叹了口气:“沈姑娘放心,有人想拿我的命登仙界,若是我轻易死在他人手中,那他的棋岂不是白下了,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无非是疼一些。”
虽然卫南漪没有说明白,但沈素听明白了。
卫南漪口中的人自然是江谙,江谙一心一意想用卫南漪的命来铺平他的无情道,当然不会放任她轻易死去,亦或者可以换一种说法,在卫南漪没有重伤不治的情况下,只有江谙能够轻易杀死她,再不济也该是比江谙更强的人才能杀死卫南漪。
江谙在卫南漪身上动过手脚,这或许也是卫南漪早已活了一千多年,灵骨全碎,修为全无,但却没有快速衰老死去的原因,只是他将卫南漪害成这样,为的是泄愤,又怎会愿意帮卫南漪减轻痛苦,所以卫南漪后背的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完全没有要愈合的意思。
只能不死罢了,痛苦那是真实存在的。
卫南漪是因为她受伤的。
沈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泪珠几乎要从眼眶中奔出来。
她掐着手心,极力克制住了情绪,她问:“那人是谁?”
她知道是谁,但她这一刻竟然希望卫南漪能够亲口告诉她。
卫南漪深深地看了眼沈素,略带痛苦地道:“那是绪儿的父亲,我的仇人。”
她用仇人来形容江谙,这是没错的,但她刻意说了声那是江绪的父亲,她似乎是忘了江绪和她会站在同一阵营里的。
沈素:“江姑娘那般敬爱夫人,夫人的仇人必定也是江姑娘的仇人。”
卫南漪不赞同地摇摇头:“那是我的仇人,但不该是绪儿的仇人。”
她说的是不该,沈素就明白了卫南漪并不想江绪弑父,无论她有多痛恨江谙,她也只希望这份痛恨由她自己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