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平均海拔在千米左右,天气更为湿冷,厚重的背包也不能阻挡那股芒刺般的视线。
感觉越来越清晰,昆妲确定有人在跟踪,深觉不可思议。他们的势力竟会蔓延得如此之深,已经渗透到国内?
不敢回头,昆妲加快脚步,闪进一侧小巷,七拐八拐,绝望发现自己钻进条死胡同。
面前是近两米高的红色围墙,左侧一堆废砖,右侧是人家户尚未完工的小院,手边没有利器,怎么办。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甚至跑起来,已不屑于掩藏。
过了几个月好日子,果然退化了,竟会被人逼到如此境地,往这巷子里钻,不是找死吗。
只能放手一搏了,昆妲咬紧牙关,快跑两步,弯腰捡了半块板砖攥在手里。
身后同时猛地袭来股力道,她被人扯着后衣领掼到墙边。
连一声惊呼都尚来不及发出,看清面前人的脸,昆妲睁大眼睛,完全呆住。
“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拿砖头拍我。”江饮顺着她手腕摸到虎口,捏往大拇指往后一扳,她吃痛松开手,板砖掉地上。
“是你!”昆妲惊叫出声。
“怎么不能是我,我抓小偷。”江饮拍拍她脸蛋,“偷钱小贼,看你往哪儿跑。”
“姐姐。”
小时候,她们被家长和学校老师调侃为连体婴,描述精准而简洁,自不必多赘述她们之间的亲密。
江饮在之后漫长、孤寂和重复的生活中,逐渐参透能量守恒定律的人生哲学,失败与成功,聪明和愚笨,幸福或不幸……得失守恒,自有因果。
所以她们各自生活的那八年,大概已把之前和之后要分别的日子都彻底清算。
江饮在小巷里捉到携款潜逃的昆妲。
分别不到两天,开场白生涩艰难,昆妲小鸡仔似被人提着衣领怼在墙边,只是“嘿嘿”傻笑。
“笑个屁。”江饮骂。
从被人跟踪、逼进小巷中的极致恐慌中骤然脱离,昆妲浑身失了力气,手臂紧紧攀附着她。
面前熟悉的脸,熟悉的感觉和气味,像雨水滋养干涸的土地,她忍不住凑近她,迫不及待从她身上汲取养分,心口发出“嗞嗞”的细小声响。
无法克服的惯性依赖。
被人赃并获,昆妲还半点没个小偷的自觉,腆着脸笑得眼睛弯弯,“你吓我一跳。”
江饮揪着她衣领子不松,提防她又跑了,对她的谄媚无动于衷,扯着人往外走。
警惕四望,凝心感受,确定周围再无危险,昆妲扬起脸蛋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你也是坐火车来的吗?跟了我一路哇?”
江饮当然不会回答。
“我不跑了,你放开我吧。”昆妲两手揪着江饮扯她衣领子那只手,发现她们穿得一模一样。
早些时候借口为将来旅行购置的背包、外套、长裤和短靴,颜色款式甚至尺码都完全相同,但江饮身靓腿长,这套上身比她更好看更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