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意思?”江饮重复一遍,手往前指,做鬼脸,生气跺脚,然后叉腰,噘嘴,脑袋气咻咻一甩。
江饮推断,“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是,我、讨、厌、她。”昆妲一字一顿,重复动作,甩头时伴随不满的“哼”声。
“谁让她非逼问我,我好心好意把妈妈的小玫瑰千里迢迢带给她,昨天还给她买了花,结果她就那样对我。”
“讨厌赵鸣雁!”昆妲凶狠扬拳呲牙。
把她软绵绵的小拳头抓来搁在大腿,江饮点头,“她确实有点过分,但你讲出来之后,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呢?”
大巴车已经驶出市区,窗外山林一片浓翠,天气晴朗,视野开阔的地方能望得很远,山脉如海浪,连绵起伏望不到尽头。
昆妲靠在江饮肩膀,窗隙里涌进来的风微微掀起额角碎发,她安静感受此刻,半晌才开口,“好像确实放松了很多。”
那些痛苦的、糟糕的回忆被平等分割成三份,她不再是独自承受,长久被积压的疼痛骤减,感觉由内而外的轻快。
鼻头酸酸的,昆妲把脸埋进江饮怀里,“我不想哭的,我不是难过。”
手掌慢悠悠给她顺背,亲吻她额头,江饮说:“我知道。”
车上大半是老年人,她们很有活力,在后座自发组织了歌曲接龙比赛,你方唱罢我登场,快乐音符在车厢内叮咚跳跃。
昆妲安静缩在江饮怀抱,感恩之余,是庆幸。
假如没有江饮,她该怎么办。
孤零零活在这世上,毫无指望地活着,与行尸走肉何异。
“我要把房子买下来。”江饮已经决定了,“凤凰路八号,我最近联系到了房主,他现在人在国外,说下月底可能会回来,到时找他聊聊,问他能不能把房子买过来,钱不够就贷款。”
昆妲腾地挺身,“你要买房?”
江饮笑嘻嘻,“你得帮我,我们一起还。”
“为什么。”昆妲顿了顿,又补充,“为什么要买房。”
“住惯了别墅,现在房子太小,感觉怎么都适应不了,施展不开手脚。”江饮伸了个夸张的懒腰,“喜欢大大大房子。”
昆妲定定望着她。
江饮偏脸,“所以我把钱都交给你保管了,凤凰路八号,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也是妈妈和外婆的家。房子写你名,就是你的首套房,我们现在的钱完全够首付。”
小江总细细盘算着,把购置二手房所需要缴纳的税款以及装修、家具等费用都算进去。
“我有店铺,贷款不成问题,二手房单价也不高……先把房子拿下,以后挣到钱,再一次性还清。”
江饮信心满满,凑近顶一下昆妲额头,“以后你就有事干了,你要跟我一起存钱,一起还房贷。”
“可我工资都是你发。”昆妲低声。
“两码事。”江饮也学她小鸟依人,发顶在她肩窝里蹭,“那是你家房子,你可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