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搁这儿等着她呢!
昆妲惊呆了,“所以你绕这么一大圈,其实是为我好,替我找借口说服你?”
“嗯呢。”
黑夜掩盖情绪,掩盖江饮面上持续扩大的笑容,却掩不住她略带兴奋的“嗯呢”。
江饮找不到台阶,直接一个滑跪来到她面前,四肢着地,脊背弓起,说你踩着我下吧,你踩着我下,小心别崴脚。
昆妲沉默了。
八年时光,她早摸爬滚打得刀枪不入,废墟上重建的守卫堡垒却在此刻轰隆坍塌。
江饮仍是蠢笨如猪,沾沾自喜,顽固用过去拼凑出的盔甲抵抗着周围一切变化。
她喜欢她,她为什么还喜欢她?世上真的有这种人?等一个无望的人,痴痴地等待八年。
答案是肯定的,世上有这种人。她们是同样的人。
“怎么不说话?”江饮隔着睡裤手指无聊把大腿一侧内裤边拉起来又弹回去,不断发错“啪啪”的轻响。
她暗暗得意,“是不是被我说中啦?”
“你下面的员工都叫你小江总。”昆妲声音幽幽传来。
“对啊,怎么了。”江饮语调轻快。
“可是你一点总裁范儿也没有。”昆妲说:“你看起来特别不值钱。”
“我哪里不值钱啦!”江饮扬声。
“哪里都不值钱!”昆妲脸埋进香软的枕头里。
她哪里见过这种世面
满月前后几天,整夜都能看到月亮,凌晨两点,江饮还没睡着,终于等来那片雪似的月光翻过窗棂飘飘洒洒落在她身上。
记忆中有一场意义非凡的初雪,那天她同样等到凌晨两点,等到雪把全世界都淋白,才轻声将她唤醒。
她们在雪地里嬉闹玩耍,不晓事,不知愁,像两只快乐的小团雀。
雪啦,月亮啦,雨啦等等自然现象,本身很常见。说没什么特别,那就没什么特别,说特别,也足够人记一辈子。
雨露晴霜,风花雪月,从此寂寥人间她们相依而存。
昆妲睡得很熟,半趴着,胡萝卜抱枕搂在怀里摁得紧紧,长发半遮着脸,薄被下玲珑的身体轮廓在月下更显柔美纤薄。
江饮不是第一次夜里偷看昆妲睡觉了,之前几次被发现是她在装睡,刚到家那阵她很没有安全感,时常炸毛,也很容易被惊醒。
这次是真睡着,江饮已经学会分辨,沉睡时呼吸更深、更长,装睡她则会下意识地屏住气息。
这些微小的变化需要很细心才能发现。
月亮披在她身上,真好,江饮默默欣赏一阵,心满意足躺下。
半分钟后,她再次掀被下床,蹑手蹑脚摸到昆妲床边,探头探脑找她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