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天晚上,赵鸣雁第一次对她说人生可以有很多种选择。
“你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吗?其实没有,我们还很年轻,还有重来的机会,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
赵鸣雁握住她的手,同她坐在马路边,一种任人宰割的脆弱姿态,那是她第一次正式而诚恳向她请求。
赵鸣雁问了句蠢话。
“你爱我吗?”
夜好静,又不是纯粹的静,有风吹树叶,有汽车轮胎压过路面,生灵挤挤,万物柔缓的噪音像空气无处不在,却已习惯性被耳朵忽略。
你爱我吗?
赵鸣雁至今没等到她的回答。
“那你可真菜。”
赵鸣雁盛装回到保姆房,江饮和昆妲正窝在床上看电视,听见门响,平板飞快塞被窝,手边随便摸本书捧起来假模假式读。
“妈妈你回来啦!”江饮甜得做作。
赵鸣雁抬头应了声,看见平板充电线从床头一直伸进被窝里。
本不太有力气讲话,赵鸣雁想想还是补一句,“想玩就大大方方玩,劳逸结合,我又不是不准你玩。”
女孩们惊诧互望,江饮口型说“她怎么发现的”,还是昆妲聪明,平板拿出来指了下线。
赵鸣雁进卫生间,女孩们围过来一阵“哇哇哇”,江饮说今天妈妈好漂亮,是不是应酬去了,昆妲也说这裙子好适合姨姨呀,姨姨太好看啦……
镜子里的女人在卫生间不算明亮的吸顶灯下美得梦幻,她笑笑,抬手揉乱她们发顶,数不清多少次感恩孩子们的出现。
小青梅,无嫌猜,只是看着她们,听她们叽叽喳喳说话就觉得心情好。
“只是为什么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昆妲拎起赵鸣雁裙摆,“这是鼻涕?”
赵鸣雁没打算给白芙裳留面,“是你妈的鼻涕。”
“我妈竟然用姨姨裙子擦鼻涕!”昆妲惊呆,她听见自己滤镜碎掉的声音。
“是的。”赵鸣雁表情淡淡,“她私底下就是这么一个人。”
没等到答案的问题化成满肚子怨气,赵鸣雁又说了白芙裳好多坏话,说她不讲信用,常常出尔反尔,脾气坏,还特别没素质。
江饮摸下巴,“这不是昆妲?”
“讨厌!”昆妲朝她背上来了一拳。
江饮龇牙咧嘴,“还有暴力倾向。”
她们本以为今晚赵鸣雁不回来了,明天周天,想在小房间看电视看通宵,现在计划被打乱,昆妲先带着平板离开房间,准备转移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