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中混杂了一丝侥幸。
当日晚饭,在饭桌上,赵鸣雁委婉跟昆妲说了这事,昆妲反应比江饮更为激烈。
“没有必要搬家啊,就算出去干别的工作,也可以继续住在家里啊,外面租房子很贵的。”
昆妲向江饮求救,“你跟你妈妈说,住我们家不要钱……如果嫌弃那屋子小,我可以搬过去跟你住,阿姨到我房间住。”
“妃妃。”白芙裳扬声呵止她,“这是大人之间的事。”
“少拿这套压我!”昆妲筷子往碗面上一拍,不吃了,“既然是大人的事,就别牵扯小孩,反正江饮不搬,我就要她跟我住一起。她有钱我也有钱,我们自己生活,学杂费生活费我都出得起。”
“昆妲!”白芙裳筷子也往碗面上一拍,“你长本事了!翅膀硬了!”
跟家里叫板昆妲从来没怕过,从江饮到家第一天她就被父母放养了,昆姝出国念书,她跟昆姝的区别只是距离的远近。
她对父母之间的矛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也有足够的底气跟父母对峙。
没错,今天昆志鹏也在,赵鸣雁就是要当他面说,试探他是否知情。
饭桌上每个人都揣了份自己的小心思。
昆妲彻底掀桌不干了,“你需要朋友,我也需要朋友,你要赵姨陪,我也要江饮陪。你们要把江饮送来的时候说尽了好话,说什么她可以跟我做的小书童,跟我一起上学一起玩……”
“好,我接受她了,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玩,晚上甚至一起睡,还一起考了高中。现在你俩不好了吵架了,就要把我们也分开,你们凭什么啊,凭什么那么自私!”
这间空空的大房子不断回响着女孩尖锐的回音,白芙裳无法反驳,以肘支额,闭上了眼睛,赵鸣雁垂眼盯着面前一小块格子桌布,江饮端着碗,嘴里含的虾仁不敢嚼。
饭桌上一时陷入死寂。
是昆志鹏中年人沉重的叹息先打破沉默。
“其实妃妃说得没错。”昆志鹏脸上是酒局里常用来打圆场的笑。
他看一眼白芙裳,这对中年夫妻对彼此的不忠其实都默默体谅。
他们之间的不可分割除了昆姝和昆妲,还有公司的控制权以及管理权问题,其中牵扯太深。
“大人怎么样都行,孩子不一样,孩子是经不住折腾的,正是建设人生观价值观的时候,也正是需要安全感的时候……”
昆志鹏劝说赵鸣雁还是继续留在别墅,说即使没有了雇佣关系,大人和孩子之间也是有情分在的,人生难得交到几个知心朋友,要好好珍惜。
他诚心诚意的。
昆妲一通脾气发完,开始向赵鸣雁求情,跳下板凳从后面搂着她脖子,脸蛋贴上去蹭,说求求姨姨了,我舍不得小水也舍不得你,你走了我就吃不到你做的饭了,我会饿瘦的……
昆志鹏说就是,实在不行工资还是照常开,又不是开不起。
他竟还成个保媒拉纤的,隐隐向赵鸣雁透露白芙裳最近的反常是因为公司账目出了点小问题。
“不过现在没事了,我这边马上拉到一个大项目,标书已经递上去,保证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