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点头。
“然后你想下楼吃一根冰棍。”昆妲翘起二郎腿,脚尖愉悦轻点。
江饮困惑皱眉,却还是老实摇头,她当时没想吃冰棍。
“那你想吃烤肠?”昆妲说:“我记得我当时支走你,是让你下楼烤两根肠。”
后半句是事实,前半句是问题,江饮摇头,她当时就没想吃。
昆妲故意绕圈子,吃这个吃那个,就是不说正事。
江饮脸蛋气得鼓起来,摇头摇头,连连摇头。
“那当时我们两个人躺在床上,你是很想亲我的,对吧。”昆妲突然话锋一转。
江饮浑身一僵,耳朵肉眼可见的速度腾红,连带着脖子和眼睛都红了。
“你喜欢我。”最后一个问题。
两手揪住膝头长裤布料,江饮偏脸,视线落在书桌上的习题册。
“不回答就是默认。”昆妲快从椅子上跳起来。
本能是要否认,违心的否认,但江饮忍住了,齿关轻咬下唇,她嘴角弯起弧度,羞赧默认。
“所以你承认喜欢我啰?”昆妲声音飘起来了,像一只氢气球,松开拉绳,它撞在房顶上,胖嘟嘟的小身子开心弹两下,等人再把线拉回去。
江饮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坐在床边前前后后晃着身子,唇线绷得紧紧。
“好了,我知道了。”昆妲起身,椅子放回原位,走出房间。
初夏时节,花园郁郁葱葱,枝叶间已孕育出无数个待绽的花蕾,如偷藏的少女心事,等到合适的时机,或是持续的几个艳阳天,或是纵情的一场大雨,它们自会开放,风里招摇,芬芳四溢。
昆妲低头心不在焉数着脚下鹅卵石,江饮快跑追上,喊着“妃妃妃妃”,在拐角处一棵石榴树下叫住她。
回头,昆妲看向她跑红的脸,太阳的金色光斑调皮落在她鼻尖,她双眼熠亮,盛着日光,“你要好好考试,我也要好好考试,考一中,我们还要念同一个学校,这次我不走后门,我正儿八经考。”
长久凝望着她,胸口情绪翻涌,酿出泪花,昆妲本能点头。
“还有,我要好好赚钱,也给你买裙子买鞋,买你喜欢的所有东西。如果我们都能上一中,我就从小金库里取一大笔钱出来给你买裙子,很贵很贵的裙子。”
用力点头,昆妲手背抹去脸颊泪痕,“你不是不想说吗。”
“我只会讲这些。”江饮满脸憨厚,“我不如你会说,我有点笨,我还老是惹你生气。”
“你吵架的时候可会吵,你说我吼得王母娘娘都能听见,烧香都不用去庙里……”昆妲“呜呜”哭起来,“你就会骗我,欺负我。”
江饮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绪几次起落,迟钝如江饮也有点招架不住,“你再哭我也要哭了,我很少哭的,我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昆妲没忍住,被她正儿八经‘很坚强的人’逗笑,噗一声吹出个鼻涕泡来,立即横臂捂脸,手指她,“你说你没看见!”
“没看见,啥也没看见。”江饮连连摆手。
考试前两周,把话说开,两颗心都落到了实处,小高兴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学校放假,不经意对视时总忍不住笑,默契转过脸,你撞撞我,我捅捅你。
考前两天江饮一直在帮昆妲复习,还交待了许多关于答题卡的细节。
昆妲说我不像你,我没那么粗心,江饮又让她别紧张,大不了让小白阿姨开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