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劳有些愕然随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确实如施魏因施泰格所言,看台上的曼联球迷们都站了起来却大都没有退场,就像是一场有组织的邪教活动。阿劳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是他以为那讲得不过是在机场接机的那件事,从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可能。
【nba的那些美国人欠乔丹一场比赛,而我们还欠劳·范德雷一个告别。】就在劳·范德雷满是诧异想到这件事情的下一秒,在老特拉福德球场出现的奇迹,是响彻球场的掌声。阿劳第一反应是猛地扭头看向那个正臭着脸和吉格斯说话的范佩西,他突然明白这家伙为什么明明这么不爽还是跟他交换球衣了。劳·范德雷身上穿着的是那个男人引以为傲的属于曼联的球衣,就像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阿劳看着看台上站着鼓掌的众人,他想,就容许自己难得任性一回吧,无关比赛,就将这全部理解为这些红魔们赐予自己的掌声吧。
施魏因施泰格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英超曼联的球迷忠诚从来是不会被质疑的,就算是这一刻,他也并不会认为是这些球迷的临场倒戈,拜仁慕尼黑和曼联从来不算是不死不休的对手,球场是敌人的他们,比赛之后已经不相干了。但施魏因施泰格能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他用着难以置信的眼光看向阿劳,“你征服了老特拉福德。”
劳·范德雷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脚步不自觉地转动着聆听这来自于球场各个方向的掌声。这算是征服么?对于老特拉福德的征服?我对于这十年从不感到半分后悔,但是就是这样,就能算作征服么?
他缓缓抬起双臂在头顶拍掌,以此来感谢球迷们的举动,而针对于施魏因施泰格的这个问题,“不。”
小猪对于他这个回答颇为不解,他认为一个球员能够征服梦剧场,是无上的光荣。阿劳深吸一口气,将属于范佩西队衣之上的曼联队徽拉起放在嘴边印上亲吻,镜头中的这个男人无比的正式且虔诚,只有双方的情感都是同样珍视,这段故事才会显得格外动人。
“不,这是宠爱——”阿劳睁大了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一切,不知道是在给施魏因施泰格解释,还是在自说自话,“我当年离开的时候唯一特殊的是和死敌利物浦的队长交换了球衣,而他们都还不知道,如今,这是补偿给我的——”
他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在宣布告别的那一刻想起“还未来得及征服老特拉福德球场”这个念头并不感到遗憾了,是的,这是宠爱不是征服,因为,“我永远征服不了她。”
“当你真的爱这里,或许,你永远不会想着要去征服了。”施魏因施泰格耳中听到的属于劳·范德雷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那个连宣布转会时也看起来能够保持冷静的男人在镜头之中终于没能克制住地流下眼泪。这个自从罗伊·基恩走后就被视作是曼联脊梁的男人还是哭了,他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穿着有些不合身的球衣外加上凌乱的头发显得格外狼狈,但他明明没有微笑,却好像那盈满了泪水的眼眸始终忠诚表达着笑意。
“巴斯蒂安,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在未来你会有换一家俱乐部的打算,当然你最爱的始终是拜仁和安联,但曼联永远不失为一个选择……或许在以后他也会再次陷入动荡与冠军无缘,但是、但是我想……曼联终归就是曼联。”
吉格斯注视着这一切,他看着身边穿着白色背心一言不发的范佩西,轻声开口,“你这次没能成功阻止他,罗宾。”
“其实我们都明白,他这样认准死理的人,只有拿到想要的才会安心,”范佩西望向那个满脸泪水的男人的背影,“但还有第二轮比赛,我们还没有认输。我能给他的,就是竭尽全力的去比赛。”
弗格森站在场边看着这一切,慢慢摘下了眼镜。他想说,劳·范德雷这个人,就像是他头一次参加发布会时说的那样,在球场上很多时候都是凭直觉,就是不走脑子。他有些时候显得不怎么明智也不怎么聪明,他的选择或许在未来会被很多人诟病也令很多人为之扼腕,但有时候傻人,毕竟还是会有傻福的。
——
“比赛结束!本场比赛结束了!巴塞罗那诺坎普主场2-2与皇家马德里打成了平局,外加上之前的欧冠半决赛第一回合,在伯纳乌的那一场1-1的平手!穆里尼奥执教第一年的皇家马德里成功进入欧冠决赛,在五月底即将在海布里球场与淘汰了英超曼联成功晋级的拜仁慕尼黑展开激烈的欧冠冠军争夺赛!”
比皇马巴萨这对儿西甲双雄提前一天完成比赛的拜仁众人看到这个结果,心中颇为复杂。当然,硬要说实力的话,近几年来实力强劲的巴塞罗那似乎更为危险,但是巨星云集的皇家马德里同样不遑多让。
阿劳看到结果的时候正在进行物理治疗,他趴在床上突兀地笑了,觉得这真是太精彩了。
“打巴萨都快要打吐了,终于赶上皇家马德里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会知道,我曾经一度把我自己强行安利成了曼联球迷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曼联刷完了,最后一场我会写的关于俱乐部的比赛,就是明天了。
那一年欧冠决赛在海布里,有时候我写着文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很多事情真的好巧合。
他的故事起于海布里球场,似乎结尾光荣也将终止于海布里。
不过,这只是似乎罢了。
劳·范德雷,巴萨是他一直以来相爱想杀的对手,曼联是他终于承认全心全意的爱人,皇家马德里,那是他充满执念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