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些写?了名字的树叶,一根头发,还有一颗纽扣。
树叶上的名字,夏油杰每一个都认识,天内理子?、灰原雄、光溪、夏油叔叔、夏油阿姨。
那根头发是黑色的,是我在后来回了一趟自己家,整理不穿的衣服时发现的。
我是银发,妈妈也是,家里来过的人除了夏油杰,没有谁是黑发。
这根黑发黏在毛衣上,像是某种被定格的回忆。
它毫无重量,可它真的存在过。
纽扣是五条悟给我的。是他在返回夏油杰屠村的地方?捡到的。
这是象征咒术师身?份的花纹纽扣。
村民们都是普通人,没人打得过夏油杰,纽扣是他自己摘下的。
高一的时候,夏油杰曾经?许诺过,等他毕业了,就把校服上的第二颗纽扣送给我。
纽扣上沾了血,我洗了很久才洗掉。现在这颗纽扣就躺在夏油杰的手心?里,被它的原主人隔过时光在审视。
正逢秋收,夏油杰一个?成?年男人,大?概是不好意思在村子里游手好闲,所以从第二?天开?始,他就下地帮忙干活了。
我和贤治把带回来的糖果和礼物送给了村民们,被反赠了一堆瓜果蔬菜和腌肉,还有菜菜子和美美子需要的?植物种子。
屋后有一大?块空地,长满了荒草。篱笆墙年久失修,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姐妹俩拒绝了咒灵的帮忙,挽起袖子拔草,脸上溅了泥点也毫不在意,在夏油杰的?鼓励下,她们信心满满要修建一个漂亮的花园。
贤治从村长家带回了小牛花子,每日?牵着它四?处溜达,寻觅最新鲜的?青草地,又变回了乡间最平凡的?放牛娃。
我无所事事,成?了最闲的?人。既不去田里,也不去后院,什么忙也不帮。
不过?,我本来就是来休养的?嘛。
这么一想,立刻又理直气壮了。
在夏油杰带来的?行?李里,我很?意外?地发现了一块画板。
顺着往下找,颜料和画纸也都齐全了。
我们之?中除了我,没有人会画画(贤治不算),而我也不擅长,只是高中时跟着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学过?一段时间。
本意是想要画一张夏油杰的?写实肖像。
但幸村精市擅长的?是水彩画,他喜欢绚烂明艳的?色彩,兴奋地给我讲起雷诺阿和莫奈的?际遇,那些光与影追逐交汇的?美妙场景。
我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也没记住,但握着画笔的?时候,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一如此?刻,在山水之?间捧着画板,看风掀起画纸,仿佛尘世中所有的?喧嚣和浮躁,都在面前潺潺的?流水里沉淀,归于宁静。
阳光自树顶落下,穿过?枝桠和树叶的?间隙,碎金一般散落在地上,斑斑驳驳,随风轻晃,像跳动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