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这里就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日光顺着窗户投进来,而我已经打完点滴了,手背上贴着一个小小的白色胶带。
床边站着的,不是我那要捶我的妈,而是——
夏油杰。
“夏油……”我张嘴说话,发现声音竟然是颤抖的。
带着浓浓的鼻音。
继牙疼、胃疼之后,我竟然又感冒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对不起,我不该把五盒饼干一次吃完。”
总之,还是先认错吧。
夏油杰平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递来了一张纸条。
我好奇又艰难地抬手接过,白纸黑字,上面写着——
【杰他没有和任何女生有来往,我先前是瞎写的,那个对他穷追不舍的是个六岁小鬼,她就是闹着玩。你放心吧qaq】
落款是:大猪蹄子五条悟。
我盯着qaq看了半天,才看出这是一个表情词。
到底是什么样的威胁,才能让一个男生勇于承认自己是大猪蹄子?
我下意识地去看夏油杰,他却偏开了视线。
“……明白的话,就不要乱想了。”
“噢。”
我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那你好好休息吧。”
我注意到他身上仍然穿着咒术高专的校服,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应该是专程赶回来的。
……是为了看我么?
“那夏油你好好加油,祓除咒灵!”
我不能留他,因为他很忙。
咒术师是很稀有的宝藏。
要有天赋,要勤奋,要勇敢,要有对死亡彻头彻尾的觉悟——他们从事着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之一。
走到门口,他突然回过头。
“这周末放假,我会回来。”
“诶?”
我一下子又有了期盼。
“周末,你有空帮我剪头发吗?”
“乐意至极!”
平生头一次盼望周末跟盼望过年拿年玉似的。
我买了一把漂亮的新剪刀。
银色的,闪闪发光。
“来来来,到这边坐。”
我给夏油杰搬了一把宽大的椅子,还垫了一个软垫,让他能坐得更舒服些。
他微微笑道:“这么正式吗?”
“那当然。”我假装正经,“要是我以后当理发师,你就是我的活招牌了。”
……才怪。
我暗暗下定决心,这辈子也只给他一个人修剪头发。
他的发质很柔软,连发尾都和他本人一样温和,柔柔地绕过我的手指。
我们的面前没有镜子,夏油杰完全不担心被我剪坏发型。
……也是、是信任着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