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先睡吗?”
卞睿安陡然出声,把时微吓了一跳。她关上手机站起来,一边说话一边往卞睿安身边走:“我刚刚在找门口花店店主订花,明天一早下楼就能拿。”
卞睿安默然片刻,很客气地说了句:“费心了。”
“小事而已。那我先去睡了,你也尽快。”时微伸手拍了拍卞睿安的胳膊,“明天早上记得叫我。”
时微手指上沾了温热的水雾,水雾是从卞睿安皮肤上蹭到的。关上卧室房门,她将手指放到鼻尖轻轻闻了闻,相同的沐浴露被她嗅出了不同的气味。她回想起刚才的触感,温柔的、光滑的、紧绷的。谈不上陌生、也谈不上熟悉。
掀开被子钻到被窝里,时微隔三差五就想闻闻手指。在想象出的旖旎气息当中,她缓缓睡了过去。约莫是凌晨两点半,时微被空调冷醒了,她有点口干舌燥,想要喝水,于是迷迷糊糊地翻身起床,趿了拖鞋往外走。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刚出卧室就发现客厅还闪着荧荧光亮,她走近一瞧,卞睿安坐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地看手机。
“睡不着?”时微打着呵欠走过去问。
卞睿安收起手机对她笑了笑:“没事,习惯了。”
时微走到他身边坐下,挤压着那床薄薄的被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进去睡吧,床分你一半。”
“不是沙发的问题,”卞睿安说,“最近都不太睡得着,你不用管我。”
时微挠了挠眼睛。卞睿安睡不着,她倒是困得不行,没精力口头争论,伸手拉住卞睿安的胳膊,往卧室里拽。
拖拖拉拉走到半路,时微又折回沙发,将被子、枕头抱在怀里:“我今晚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咱们各盖各的,安心睡觉。”
“只是今晚没有吗?”
时微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不然你还希望我一辈子都没有?”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卞睿安边走边笑:“那可不行。”
半推半就地,两人抹黑进屋,并肩躺下了。一沾到枕头,时微就呵欠连天。她的呵欠声萦绕在卞睿安耳侧,居然当真带来了几分催眠效果。
他侧头看着时微沉静的面容,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把手伸过被子,将她轻轻揽在了怀里。
“不准乱动啊。”时微闭着眼睛说。
卞睿安靠在她颈侧低笑:“你让我来的,这就怕了?”
时微窸窸窣窣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卞睿安,把他的左手握在掌心,轻轻放在了胸口前方:“抓住你了,想乱动也没门儿。”
早上六点,雨越下越大。
卞睿安睁开眼睛,手还被时微攥着。他小心翼翼将手收回,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半个小时后,孙飞昂给他送来了一身干净衣服,顺便把车钥匙留给了他。
卞睿安打开冰箱,用现有的食材拼拼凑凑了一桌早饭,才走到卧室,喊时微起床。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时微睡得正熟,是四仰八叉的“大”字形睡法,四肢大半截都路在外面,像胡乱生长成精的莲藕。
此情此景让卞睿安回想起了高中时期的某个秋天。
那年临海的枫叶很红,深秋的气温很低,时微像个黏皮糖似的贴在床上,无论如何叫不起来。当年他用瓷瓶里的红枫挠了时微的脚心儿,时微踢他、瞪他、骂他变态。
那段时光太值得铭记和怀念了。
卞睿安笑了笑,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想要把当时的场景还原出来,然而他找遍屋里角角落落,都没发现趁手的工具,只好暂时作罢,绕到床头,往前倾了身子,低声喊了句:“微微。”
“起床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时微由平躺改为侧睡,左臂在半空画了个弧形,“啪”地一下,落在了卞睿安脸上。
这一巴掌疼倒是不疼,却是打得卞睿安有点进退两难。他想要把时微的手从脸上挪走,那巴掌却死贴着不动,然后就听时微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故意的是吧。”卞睿安在她窗边半跪着说。
时微睁开了眼睛,她侧躺着看卞睿安,左手不停地揉搓他的脸:“谁让你刚才想挠我痒痒。”
“我——”卞睿安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学会了读心的本事?”
“你进屋我就醒了,半天不出声,肯定憋着什么坏主意呢!看你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显然在找作案工具!”
卞睿安拉着时微的手腕,突然用力起身,把她的左手放回床上,让她回归平躺状态。然后自己隔着被子压了下去,手肘架在时微身侧,半撑着身子,两人的面孔仅毫厘之隔。
“宝贝儿,”卞睿安的呼吸喷在时微颈侧,“我不需要别的作案工具。”他侧头在时微下巴上亲了一口,“昨天晚上我在你旁边有多难熬你知道吗?”他的拇指从时微眼尾抚过,“我看你什么都知道,你坏死了,就是故意的。”
说罢,卞睿安在时微颈侧咬了一口,咬得有些重,一圈牙印又热又痛。
时微抖了下肩膀,她抽不出手来,只好别过头去蹭卞睿安的脸颊:“你好粗鲁啊。”
“我听你这声音,分明是嫌我不够粗鲁。”卞睿安又咬了她的喉咙,时微仰起头,情不自禁就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卞睿安却停止动作,趴在她耳边低声一笑:“闭眼做什么?该起床了。”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时微瞬间臊红了脸,抓起枕头就要打他。卞睿安跑得快,等时微从被子里钻出来,卧室里早就没了他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