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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卞睿安走了,回建州之前,他还得去跟夏灵见一面。
齐春蕾的事是夏灵主动打电话告知他的,虽然被实际伤害的是时微,但夏灵多少也遭到了惊吓。卞睿安作为友人,理应给予她一些关心和宽慰。
更重要的是,卞睿安有很重要的话,需要她代为“传递”。
卞睿安是在夏灵工作室与她见的面。
今夜的夏灵褪去脂粉,打扮得很是素净,上身只穿了一件白t,下身是宽松牛仔裤,马尾高高束在脑袋后面,精神又有活力,看上去比平时小了得有五岁,很单纯,像个大学生。
助理给卞睿安倒完茶就离开了,经纪人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夏灵俩人面对面坐着。
夏灵先是随意与卞睿安寒暄了几句,莫名有些坐立不安的,主动跑到外头,抱了几盒鲜切水果进屋:“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个,我就全都搬进来了。”
卞睿安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果:“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吃不下。”
“工作上遇到问题了?”
卞睿安叹气,当是默认。
“怎么我倒霉你也倒霉呀,”夏灵走到他旁边坐下,插了一块蜜瓜放进嘴里,“说说吧,朋友就是用来排忧解难的。”
卞睿安继续叹气:“一言难尽。”
“那就二言、三言、四言,反正我今天工作都结束了,有的是时间听你倒苦水。”
“维曼最近售出的一批呼吸设备可能算了,”卞睿安对着夏灵笑了一下,“今天是来宽慰你的,不说这些。”
“你要是诉苦之后能好受些,我就算得到最大的宽慰了。”
“夏小姐不用跟我客套成这样。”
“我不是客套,”夏灵拿起叉子,在西瓜尖儿上来回戳,“我是真心实意的。”
卞睿安正要说话,被她抬手拦下:“卞总,我有话想跟你说。”
夏日的天,到了晚上也不能寂静,蝉声嘶力竭,是停不下来的叫法,死亡才能给这阵鸣叫声画上休止。
夏灵犹犹豫豫地坐了片刻,又慌忙站起身,对卞睿安尴尬地笑了笑:“既然卞总不吃,我还是给他们拿出去吧。”
借口送水果,她走出经纪人办公室透了口气。
卞睿安原地坐着,大脑也进入了思索模式。他不知道夏灵究竟要对他说什么,当然,大方向还是能猜到几个,其中最麻烦的一种可能性,就是夏灵迷途知返,想要对他释放善意。
卞睿安自认不是宽宏大量的人,甚至不是一个好人。他心胸狭隘、常年记仇、几乎对谁都没有恻隐之心。他连时微都恨过。
他没有额外的温和、包容可以给予夏灵,也不希望夏灵因为一时脑热把他的计划打断。卞睿安需要她的两面三刀、需要她的出卖与背叛。她的忠诚与爱对卞睿安来说一文不值。
夏灵回来了。手里端着两杯喝的,一杯咖啡,一杯热牛奶。
她把热牛奶递给卞睿安:“感觉你平时胃不太好,就只买了牛奶。”
卞睿安说了句:“谢谢。”脸色依然保持着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