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什么？”
虞棉棉盯着江月心的双眼，顺着江月心的视线盯着自己发抖的手。
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怎么了。
“我其实很讨厌医院这个地方的。”
明明走廊里是众生疾苦的声音，可是在虞棉棉开口的一瞬间，江月心觉得周围忽然就万籁俱寂了，紧接着传来远方充满故事性的声音。
“八岁的时候，我在妇产科的门外，等着我的母亲，她正将生产的是她的第五个孩子。在此之前，她流过三个孩子，生下过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妹妹，只是可惜，我只见到我的妹妹一次，然后她就被送走了，我有偷偷的跟着收养她的人，不过火车开的太快，我跑烂了我的鞋子都追不上。”
虞棉棉盯着自己掌心的一点黑色。
“后来，他们终于得偿所愿，有了一个儿子。”虞棉棉平淡如水的眸子盯着江月心，“是不是坏人都会有报应，所以他们的儿子生下来就有病。”
说着说着，虞棉棉忽然勾着唇笑了。
江月心却笑不出来，她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虞棉棉忽然捂着自己的眼睛，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医院。”
薄嘉野忽然打开门，就被江月心给瞪了。
还在懵逼之中，就看着一道残影。
江月心把东西塞进薄嘉野手里，交代了几句，然后就追着虞绵绵的背影而去了。
虞棉棉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去了。
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最起码都已经往前走了。
谁知道，她竟然还在原地被困着。
这个医院真的好像当初记忆里的那个医院，那些委屈、酸涩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江月心看着虞棉棉的背影，心里才算是放心了许多。
走过去，给虞棉棉打着伞。
这会儿的雨，小了很多，不过冲进眼里，还是极其不舒服。
江月心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当着一个举着伞的智能机器人，耳边的哭声带着刀子，让江月心的浑身都开始疼了起来。
江月心忽然看到了许多年前，也有一个小姑娘，抱着小熊娃娃，看着远处和睦的一家人。
这人间来了一遭，真的是极其辛苦的。
虞棉棉哭够了，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真抱歉，没忍住。”
江月心看着虞棉棉，指了指长廊下面。
“我们去那里坐坐，好吗？”
“嗯。”
江月心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两杯热水。
虞棉棉看着强硬塞进自己手心的一次性水杯。
“谢谢。”
江月心看着远处。
“舒服了吗？”
虞棉棉迷茫的小眼神盯着江月心，然后隔了一会儿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