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无用信息,但万一有用呢?
没想到这一说,仵作很快道:“这样就对了,她的衣服被人换过!”
“因为衣服上有被杀的证据?”6璘问。
仵作回答:“我猜,是死者在被杀过程中失禁了,弄脏了衣裤,所以他们给换了。死者面色红紫,又有失禁,这是窒息而死的特征,但她颈上没有勒痕掐痕之类,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是用东西捂死的。”
死因确定之后,6璘问施菀:“施大夫觉得死者大概怀孕多久?”
施菀上次是没说这些的,因为觉得肯定不准确,怕误导人,此时听他问起,才回道:“大概,两个月到三个半月之间。”
“仵作的判断也是不到四个月。”6璘说。
仵作去写验尸单,6璘送施菀出去。
到验尸房外,见6璘解了脸上布巾,施菀也才想起来,将布巾解下,6璘伸出手来替她接过。
“多谢施大夫能说出那些细节,其实仵作之前也有怀疑是被闷死,但仅凭面色紫红这一项,又不敢贸然断定,尸体过了这几日,其他气息也被掩盖了。”6璘说。
施菀如今也庆幸自己说了,能依此断定那女子的死亡原因,也算向前迈了一大步。
她问:“若查出是被捂死的,是不是很快能找到凶手了?”
6璘回道:“之前知道死者怀孕,我就审问过他们,如今已将死者腹中胎儿生父确定在二人之间,但不管怎样,可让死者亲人先将死者安葬了。”
施菀点点头,朝他道:“大人留步,我自己回去就好。”
6璘停下步来,客气道:“那施大夫慢走。”
施菀转身往外而去,6璘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缓缓浮出一丝微笑。
从现在起,他已会克制,只要他克制,她就能正常与他往来交谈,他不会再给机会她厌烦他、和他划清界线。
……
乞巧节来时,天气晴好,荷风送香。
到傍晚时分,施菀与两个徒弟一起去了丰氏绸缎前。
别家店铺也有搭仙楼,卖小货,比如灯笼铺的灯谜,糕点铺的蒸糕比赛,但他们与丰子奕相熟,自然要去给他捧场。
绸缎铺的刺绣比赛已经开始,数十名绣工好的女子依次上台去按规定表演穿针走线,丰子奕在边上看着,保证秩序。
看见他们,丰子奕过来,一人递了一幅手帕给他们。
手帕是细布,上面简单绣了朵小花,倒算简洁也好看。施菀问:“这是什么?”
丰子奕回道:“参加了比赛,又排不上名次的能领块手帕,这有多的,就送你们了。”
严峻猜测这一定是他的诡计,分明不是多的,而是他特地留下来要给师父的,为了怕师父不要,才连他们一起给,他将手帕递出去道:“我不要,这是女人的手帕,我用不着。”
丰子奕回道:“你这年纪,也要说亲了,等你订亲了送你未过门的妻子也是一样的。”
“我没有要说亲。”严峻满脸拒绝。
施菀笑道:“行了,你接着吧,给你妹妹给你娘也可以。”
严峻只好不情不愿地收下。
几人在仙楼下看了一会儿比赛,天色渐渐暗下来,丰子奕和施菀道:“没意思,要不然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去后面的街吧,我想看看彩灯。”施菀说。
丰子奕便带着她往后面的街道走,严峻要跟着,被枇杷拉住了:“你去做什么?杵在那儿不碍事么?”
严峻停下了,却还是不屑道:“师父又不喜欢他。”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喜欢丰公子?”枇杷疑惑地问。
严峻一阵轻哼:“他哪里讨人喜欢吗?我为什么要喜欢他?”说着将手上的手帕扔给枇杷:“这东西我不要,给你了。”说完便自个儿走了。
夜色越来越浓,寂静中,欢声笑语远远就从街心传来,6璘终究是在家中待得无,从后门出来。
往雨衫巷走,路过施菀家门前,她院门上挂着锁,想是不在家了。
她此时必然在街头热闹处,也必然……和丰子奕在一起。
他一个人往街头走,没一会儿,就看到热市的七夕街市,卖小玩意的,卖小吃食的,头花,绣品,杂耍,应有尽有。
而逛街市的,多是年轻的少男少女,也有夫妻,但着实多数都是成双成对,一个人倒显得孤伶。
走到一半,看到猜灯谜的,猜到灯谜便能直接将灯拿走,店主再放上的,但好猜的都是普通灯笼,但凡好看些的,周围人都是猜好久也猜不出来。
场上最好看的是一只鱼灯,用红纸糊的,胖胖的红鲤鱼,格外喜庆有,灯谜就亮在外面,许多人试图去猜却将唯一一次机会用掉,最后被告知没猜中。
6璘看了谜面就能知道是什么,他做惯了文字相关的东西,这些不过是小意思而已,但这灯笼显然是姑娘家喜欢的东西,他一个男人,拿了灯笼也没什么用,放在手上倒显得滑稽,并没有去猜灯谜的理由。
最后他在灯谜旁看了一会儿,一直没人猜中,他也就离去了。
四年前的七夕夜,她去京城的街头,看到别人的热闹,别人的成双入对,会是什么心情呢?
那时他们是夫妻,他也是她喜欢的人,她的心里是否也是想着他的、期盼他能陪她看看京城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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