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星移的难搞程度,如果不是圣父系统的介入,他恐怕要刷好感度,刷到天荒地老。
现在想来,圣父系统把他这只煮熟的鸭子从0477的手里偷走,恐怕已经让它陷入毫无理智的暴怒中了。
张纯良头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棘手。
“回去吧,好好享受和你男朋友为数不多的甜蜜时光。”
这么说虽然很残酷,但却是无可奈何的现实。
“很快,游戏之家的报复就要降临了。”狐貍仿佛预言般说道。
“你究竟是哪一伙的?”张纯良郁闷地看着他,“我已经很紧张了,你不要这样恐吓我。”
“猜猜它什么时候会来?”狐貍压低声音,微哑的嗓音带着点儿恐吓的意味。
张纯良很配合他,认真地琢磨了一下:“按照它的耐心,最多等到小贝的生日会结束就会出手了。”
狐貍又笑了一下:“我赌在生日会当天,它一定会出现。”
张纯良崩溃地捂住了脑袋,痛苦地呻吟道:“它也太讨厌了,如果它真的敢在小贝的生日会上捣乱,我发誓我一定会在纠察者的面前好好的告它的状……”
狐貍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终止了谈话。
“时间不早了,还有三分钟,沈星移的治疗舱就会完成治疗,你需要在三分钟之内跑到传送口,回到渎神内部,顺便好好给自己想个狡辩的借口。”
张纯良手忙脚乱的把小娃娃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向狐貍做了个告别的姿势。
“出去之后,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们交谈的内容,就连沈星移也不可以,懂吗。”狐貍双手抱臂,凉凉地看着他,“还有,以后出门的时候,记得照镜子。”
张纯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灰头土脸地跑出了咖啡店。
他脸上的伪装道具很精湛,行色匆匆的玩家从他身边经过,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一个赏金丰厚的通缉犯。
张纯良裹紧了外套,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有一件事,他和狐貍心照不宣。
为什么狐貍会选择让他冒着风险离开渎神和他见面,又为什么向来完美主义的他会选择笨拙死板的傀儡作为店员……又为什么他会特意交代,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狐貍从他的记忆中,恐怕找到了很多信息。
比如说……每一个正规渠道的玩家在游戏之家之前,都会被配以专业的监控设备,这是他们无形的镣铐,也是他们作为罪犯的标志。
这些监控器深深地植入在他们的体内,平日里毫无存在感,但是一旦到了需要它们的时候,它们会成为最完美的间谍武器。
除了屈安然、狐貍这样通过非正常方式偷渡入游戏的npc玩家,其余的玩家,包括沈星移……都有可能成为0477监控他的存在。
他不知道这些监控需要在什么条件下生效,但是,这些定时炸弹,在未来的某一天必然会被引爆。
张纯良解下了脸上的伪装,神色阴沉地从传送点出来,迎面撞上了渎神的一名玩家。
“呃……早啊,大……嫂。”那玩家面色有些怪异,结结巴巴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张纯良轻轻点头,脚步不停地从他身边走开。
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向沈星移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
下一秒,他便蒙头撞上了一具高大灼热的身体。
张纯良的鼻子剧痛无比,眼睛不受控制地里飙出了泪花。
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便捧起他的脸紧张地打量起来。
“红了。”沈星移认真地点评道,“好可爱。”
张纯良嘴角一抽,赶忙把沈星移凑过来准备亲他的俊脸挡住:“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治疗舱里会输送西瓜味的营养液,太难喝了,所以提前醒了。”沈星移顺水推舟地攥住张纯良的手,在他的手心黏糊糊地印上了一个个吻。
张纯良难得有些心虚,于是没有收回自己的爪子,任由这个家伙蹂躏。
“和狐貍聊了什么,良良,你的嘴巴有点肿。”沈星移漫不经心地问道。
张纯良先是一愣,接着脑子都要炸了。
“水,热水烫到了……所以红了……”他表情扭曲地解释道,紧接着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你身上有咖啡的味道。”沈星移笔挺的鼻尖凑到了他的脖颈旁,反复嗅闻了好半天,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晚上想吃什么?”
“饺子。”张纯良小声说道,“不要吃芹菜的。”
他摸了摸沈星移的手臂,烫得几乎快超出了人类的极限承受范围。
沈星移拉着他的手,慢悠悠地穿梭在昏暗的、杂草丛生的烂尾楼中间。
渎神内部的领域几乎已经扩张成了一个小型的城市,可是却仅有不足20个人在这里生活,这里没有虫鸣鸟叫,原本热闹的玩家聚集区也早已空无一人,塑料窝棚堆满灰尘,有些还沾着灰褐色的血迹。
阴森幽暗的爬山虎安静地蛰伏在楼体上,在黄昏傍晚时分闪烁着幽幽红光。
这一幕荒凉孤寂,又带着一种令人心生不安的恐慌绝望。
“等一切结束了,可以在这里开个纹身店。”沈星移指着一间未完工的商品样板房说道,“良良,我在游戏世界里收集了很多纹身图案,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张纯良忽然问道。
“难道是有人泄露了我求婚的日期吗?”沈星移看向张纯良,状似有些不满,“我明明告诉那些家伙要保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