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莉莉安弯起唇角，转头看向被落日染成红色的海面。
“关于亚当，我还有个问题想问，史蒂夫。”
“什么？”
“你有想过亲自杀死他吗？”
海面粼粼的波光反射刺痛了史蒂夫的双眼。
莉莉安回头和他对视，看见太阳在他眼中缓缓沉没。
良久，史蒂夫回答道：
“我有想过。”
莉莉安微笑：“但你不会真的这么做，是吗？”
“……我不衡量生命的重量，莉莉安。”
晚餐过后，复仇者针对上午的袭击召开了集体会议。
莉莉安十分识趣地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租房信息。她被带来复仇者大厦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躲避亚当的追杀，现在最大的威胁已经死了，按理她也到了离开复仇者大厦的时候。
但她不准备再回华盛顿，想来史蒂夫也不会再回去了。
莉莉安表面上的人类身份是个自由插画师，工作地点基本全在家里，工作设备除了传统绘画材料就是ipad和手绘板，基本可以做到足不出户，不太依赖周边交通。
与之对应的，莉莉安比较在意房屋的光线、环境和治安问题。其中后者尤为重要。起码要保证在她灵魂出窍离开这具肉身干坏事的时候，不会有歹徒冲进她的房子对她图谋不轨。
她拥有充足的预算，因此可供选择的余地有非常多，她也确实发现了几个还不错的目标。
客房里的电脑统一连接复仇者大厦的wifi，在留下了完整的租房网页浏览记录之后，莉莉安关掉电脑，准备离开大厦。
临行前，她去看了眼正在开会的复仇者。他们神色各异地围坐在桌前，复盘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
无人察觉会议室的角落多了一个人。
莉莉安双手抱臂靠在玻璃墙上，目光略过神游的托尼，落在双眉紧锁的史蒂夫身上。他正盯着桌面上的悬浮屏幕。高科技产物特有的蓝色荧光映照在他颧骨的阴影中，为他此时的表情蒙上一层晦暗的薄纱。
班纳博士率先站起来。
他推了推眼镜：“我对亚当的遗体做了进一步的研究，发现了一些东西。”
闻言，莉莉安眉心不由一跳。
班纳在悬浮屏幕上点了几下，将一张放大过后的x光照片呈现在众人面前。他重点指着颅骨的前额，示意众人仔细观察。
“这是亚当头部的x光检测照片，我们可以从中清晰地观察到，子弹虽然打中了他的额骨并将周围这一圈的骨头都击碎了，但却并没有伤害到他的大脑，而是刚好嵌在了裂缝中。”
“你的意思是，亚当并不是中弹而死？”史蒂夫身体微微前倾。
班纳点头，又拿出张照片，和亚当的x光照片放在一起对比。
“额骨是人脑颅骨中最厚的一块骨头，厚度大约在一厘米左右，”他说着，将两张照片迭在一起，“而亚当的额骨几乎比常人厚了一倍，这意味寻常的人类武器很难伤害到他。”
娜塔莎：“让我看看那枚子弹。”
班纳从口袋里取出证物袋给她，她身边的史蒂夫仅看了一眼就得出结论。
“45acp弹。”他点头，“经典的选择。”
“枪法准的话，一枪就可以放倒棕熊。”娜塔莎补充，“但显然，这并不足以杀死已经变异的亚当——我在九头蛇的明州基地里发现过一段监控录像，里面也有一个被注射了齐塔瑞基因的实验体，那家伙发狂的时候子弹根本打不死。”
史蒂夫干咳一声：“那是罗林斯。”
全程参与明州基地任务的山姆露出迷茫的表情：“我们还遇到过罗林斯吗？”作为前任空军部门的伞|兵，他对神盾局并没有多少了解。
娜塔莎则回以惊讶的表情。
“是吗？他怎么变得那么丑了？”
史蒂夫不想说死者坏话，故而很快就沉默下去。
莉莉安倒是忍不住挑了挑眉。外星生物基因确实加强了罗林斯的身体素质和战斗力，但事实上，只有她清楚罗林斯打不死的根本原因，其实是因为他体内有恶魔存在。
但现在看来似乎误打误撞地让复仇者们产生了错误的判断……他们现在大概认为外星基因能使人变得无坚不摧。
眼见话题即将跑偏，班纳不得不出声打断了娜塔莎对已逝人员的外貌羞辱，“……所以，在排除这个原因之后，我对亚当进行了毒化检测。”
“结果显示，他中毒了。”
克林顿：“所以他是被毒死的吗？”
“呃……我还不确定。”班纳摸摸鼻子，“齐塔瑞人的基因对人类来说是有毒的，其中蕴藏着多种能够破坏人体特定细胞的生物毒素，会对身体产生很大的危害，更别提亚当从婴儿时就开始注射齐塔瑞基因……根据我目前的观察来看，亚当应该很早就患上红斑狼疮、风湿热、肾炎等疾病了，而我也在九头蛇为他特制的婴儿奶粉中提取到了能够降低尿酸形成的非布佐司他……真不知道九头蛇都给孩子喂了些什么……总之，你们可以理解为亚当本身患有多项免疫性疾病。”
史蒂夫已经被一堆专有名词绕晕了。实不相瞒，刚才班纳的那一堆话中，他只听清了风湿热这个词。
莉莉安也觉得有点懵。她虽然也觉得学医好，也有点欣赏拥有医学博士学位的班纳，但她没想到他这么不说人话。
“也就是说他是病死的。”一直在走神的托尼出声总结。
班纳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也不是。九头蛇为他控制得很好，他的病还没严重到暴毙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