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御史中丞和刑部尚书都聚在公堂之上,外头还有不少见证的官员,崔珌也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大堂的后边围着一圈屏风,明说不会露面的圣驾也悄悄来了。
今日主审是御史中丞,谢宥和刑部尚书是陪审,坐在下首。
御史中丞,是个看谁都不顺眼的主,对谢宥和卫阳公主更是早有不满。
一个靠两朝皇帝宠爱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一个私生的公主,简直是将朝局搅乱的“元凶”,二人还牵扯不清,闹得满城风雨,于教化无益。
崔妩被请上了大堂,独自立在堂下。
待了几日大狱,她精神头倒是还好,衣裙朴素无华,仍旧遮不住仙姿玉貌,宛如良玉光华内敛,只是微蹙着眉,让人觉得她有些无辜可怜。
御史中丞惊堂木拍下:“卫阳公主,五日之前,安琉公主无意死在你箭下,此事人所共见,这罪你认是不认?”
崔妩缓缓摇头,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我不认。”
御史中丞冷哼一声,“当日整个营地的人可都看见了,”
她歪头不解:“谁看见了?那箭是我射出去的,这个大家是看见了,但她中箭是在山林里,树木遮挡,谁也没看见,跟我有什么关系?”
御史中丞声如惊雷:“卫阳公主,你休要在此狡辩!”
崔妩不是能被吓住的人:“我没有狡辩,是她自己撞在箭上,又故意走出来栽赃我,想跟我同归于尽而已。”
“你是说安琉公主自己杀自己,用命来栽赃你?”
“是。”
“她图什么?”
“因为她是个疯子,她钟情的人钟情于我,所以她想杀了我。”
这话一出,除了谢宥、崔珌、芳阶和赵琰,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这话实在无稽。
芳阶眼神逐渐凌厉,崔珌则是难以言明的凝重。
其中内情还真让他们查出来了。
崔妩认真道:“大理寺卿已经查出,在此避暑行宫之前,安琉公主就已经杀了一个人,死者便是画院后的浣衣娘子,她将浣衣娘子的四肢刻上了相好徐度香的名字,就是为了震慑他,让徐度香不敢生出他意。”
说完这句,众人各自交头接耳起来。
安琉公主杀过人?这又是一桩新鲜事。
御史中丞看向谢宥:“寺卿,她所说可是真的?”
谢宥依言起身,站在崔妩面前,说道:“此案大理寺已查出,安琉公主手上确实已有一条人命。”
“细细说来。”
“死者为画院左门外住着的孙家娘子,原本查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徐度香和安琉公主接连身死后,我在安琉公主的屋中找到了她的画像,与画院徐度香画作比对,正是他所画,这也是二人有私情的证据。”
谢宥让元瀚将画像和徐度香旧作送到御史面前,继续说:
“徐度香是死在皇城外仅隔一条街的旧屋中,我派人拿着公主的画像在那条街询问,有不少人证说曾见过公主,她常在徐度香所居的屋子出入,而其中正好有人瞧见,孙娘子落水那日,她拿着一把刀从河堤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