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她错了,她不该把匕首拿出来刺激他。
崔妩无法想象,所爱之人那一刀,让谢宥余生有多难忘。
“你知道这铁片扎透血肉的滋味吗?”他继续问。
“阿宥,那时候你的血流满了我的手,我也忘不掉……”
“所以公主,我们别再纠缠了。”
窗外夜鹭在啼叫,一片伤声。
崔妩红掉了眼睛,发狠道:“不要!咱们得纠缠到死,只要我还活着,谢宥,你别想过安生日子!”
“我替公主做这个决定吧。”
谢宥握着刀柄,刀被狠狠刺下,在崔妩睁大的瞳孔中划过寒光,朝她心口而去。
疯子
刀刃在崔妩皮肉纤毫之外停下,立刻被丢到了地上。
谢宥下了榻,回头看着还在怔愣的人:“公主好好记住这个感觉,差点杀掉自己的人,没谁会选择重新在一起。”
崔妩睁着眼睛望向帐顶,召唤着离体的魂,问他:“怎么不刺进去?”
“刺伤皇室是大罪。”
说完这句,谢宥就走了出去。
这一次终于无人留他。
谢宥走了之后,崔妩心脏狂跳了好久,即使知道自己不会死,还是平复不下那一刻到来时剧烈的心悸。
那时候,阿宥也是这样的心情?
可不同的是,她的刀已经扎进去了。
所以他才下定了决心,就算对她狠不下心,也绝不会回头……
不回头就不回头吧。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将匕首拾起,重新安放会枕下。
就算刀刃可能伤到在乎的人,她也要紧紧握在手里。
—
谢宥刚走出主院的门,转头就遇到了方镇山。
他站在漆黑的亭子里,朝他勾了勾手。
二人负手立在昏暗的亭子里,亭下鲤鱼不时搅动出水声。
“谢宥,你今晚过来,是探病,还是要和我女儿重归于好?”
谢宥并不搭话。
只是当着方镇山的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一针见血地问:“一个空头安抚使,旧将尽散,前辈甘心吗?”
方镇山半真半假道:“我老了也伤了,招安也算给旧将找个好去处,虽然我没本事,但我女儿也会照顾他们的。”
“就因为她劝你,你就放弃了皇位?”
“是啊,我女儿为了你说什么都不愿意了再造反,她不想生灵涂炭,我也不想她恨我,也就算了。”
为了他……谢宥哑然失笑。
“不过——”方镇山话锋一转,“跟你公平切磋一场的兴致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