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妩并没有立刻离开,她躲在隔门里,偷听着屋中情况,确定二人不会打起来,才干脆地一走了之。
当日方镇山并未回来。
崔妩派人去慈幼堂找了一趟,也没有找到,到了第二日,下人才看到他回府。
崔妩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在外面待一夜,难道太后能不回宫?这风险也太大了。
荣太后当日确实回了宫,可架不住方镇山不放人,非要扮成她的护卫随她回宫。
若她不愿意,方镇山真打算带她翻窗离开京城,那还得了,实在没有办法,荣太后只能屈从他的淫威,将他扮作护卫带了回去。
回宫之后,荣太后又不能眼睁睁看这个莽汉在内宫里横冲直撞,便把他藏在自己的内殿之中。
纵然有自己给自己下毒陷害太子的魄力,在宫中藏男人这件事上荣太后还是心惊胆战,虽然先帝已经死了半年,历史上寡居的太后也未必老实守寡。
将内殿宫人遣走,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这厮解了甲胄,沉铁声落地,就这么大剌剌撑着脑袋躺在她的床上,粗糙的大掌在枕头被子上这压一下那压一下,还嫌弃:“这床也太软了!”
荣太后淡淡说道:“先帝躺过。”
方镇山弹也似的跳了起来,眼睛瞪得跟豹子似的:“你——别以为老子不敢收拾你!”
“我只是告诉你真相,仅此而已,咱们都是有儿女的人了,你冲动行事只会害了女儿的。”
荣太后到了自己的地界,也算冷静了些,同他陈述起其中利害来,最后请他为女儿着想:“我们往后就当不认识。”
对于二十年的光阴她不是不遗憾,可过去就是过去了,彼此不是孩子,还是要向前看。
谁知方镇山只有一句,“凭什么,这二十年的账怎么算,老子可是打了二十年光棍!老子不管,这二十年你得补偿我!”
“你——”
这个人憎狗嫌的性子一点没变,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荣太后又恼又臊,“你要怎么补偿?银子还是女人。”
“什么银子女人,老子要你,”方镇山躺在另一边的摇椅上,晃悠着长腿,“你既然认了,那咱们以后还是夫妻!那狗皇帝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再嫁我一次,给我做二十年婆娘。”
他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他来这儿出卖“色相”不但是挽回自己娶的婆娘,也是帮女儿拉拢关系。
直言搞她儿子她肯定不愿意,退一步要跟她好,这理由就正当许多。
至于怎么嫁,自然还是得搞定她儿子,她不答应也暂不用管,只要他们重新在一起,不愁不能让婉娘倒向自己这边。
听到要她再嫁他一次,荣太后蓦地烧红了耳根。
他们都什么岁数了,还说这话做什么……
荣太后未必诚心要给先帝守寡,也不是对方镇山没有感情,但这重温旧梦的风险实在太大。
看她犹豫,方镇山凶神恶煞:“怎么,你嫌弃起老子来了?”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你不走就待这儿吧。”
荣太后被他气得没招,所幸她屋子多,她到别的屋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