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失望让崔珌明白,他并不是她期盼中的人。
崔珌悄然生了戾气,笑得格外挑衅:“既然这么在乎谢宥,那他怎么会死呢?”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崔妩盯着他不说话。
他继续激怒她:“你还回京城做什么呢,回来乖乖当公主,还是想篡权?”
“你胡说什么——”
崔妩挡住蕈子,吩咐道:“让人都出去。”
蕈子领命下楼,原本热闹的瓦舍瞬间变得空荡安静。
“打你是比打蟑螂费劲些,”崔妩走到崔珌对面坐下,面不改色,“不过,你要再喜欢这样胡说八道,我先杀了你干净,就算赵琰罚我,也好过疑我。”
崔珌不紧不慢,给她倒上刚滚开的新茶,“江南一趟,阿妩日渐有主意了,不过尾巴收拾不干净,谢宥的手下本可以禀报得更多,你以为是谁帮你拦住了人?”
肃云肃雨当然抓了几个官吏问清了弥天深殿里发生的事,可彼时朝廷动荡,国君更替,内外乱成了一团,没有谢宥,肃雨肃云的消息很难直达天听,加之芳阶又是他的人,没有崔珌允许,他们更无处将真相告知赵琰。
崔珌看得出,靖朝这个庞然大物一时根本不会倒,江南是天下钱粮所在,朝廷不可能放弃,漆云寨的谋算不会成功。
到那时,崔妩只能回来求饶。
他有意留下这个把柄,是为了早晚能拿捏她。
可等来等去没想到漆云寨会放弃造反,还主动投诚,原来她还是看得清楚的。
崔珌此言一出,崔妩眼神立刻变了。
她并不多担心她对谢宥动手的事被人发现,她震惊的是崔珌竟能让赵琰到闭目塞听的地步。
那封信原来只是冰山一角。
崔妩也不慌:“不管他们禀报多少,我已洗心革面,就算受罚,能有多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更改本该呈给皇帝的消息,不怕我检举你吗?”
“怕啊,但我不亮出筹码,阿妩不就要对阿兄动手了?”
因不知崔妩何时会对他下手,崔珌从未放松过,早早就为自己的安危谋划起来。
经谢宥身死,她领漆云寨招安一事,崔珌更看明白了崔妩的本性。
当初那么喜欢的人,说杀就能杀了,曾经不想认的亲娘,如今也能承欢膝下,在他妹妹心里,权势重于一切。
这权势,刚好他可以为她争。
“你不配唤我阿妩!”崔妩无心和他伪装兄妹友爱。
“是,殿下,公主殿下。”崔珌细细看过她的脸,突然笑起来,“如今这样可真好看,从前你穿得太素了,这样就很好,离开谢家也算解脱了,对吧。”
“崔珌!”崔珌加重了语气,“你今日是求饶的吗?”
“公主恕罪,微臣说这些,只是向殿下投诚而已。”
“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