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突然一刺,一股不详的预感传来,北哥猛然驻足。
“怎、怎么了?”老七差点一头撞上。
北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片刻后,没发现异样,他摇摇头:“快走。”
然而刚一踏出庭院,他的眼球骤然针缩——面前一排枪口正对着他们!
身后是红的火,身前是黑的枪,一地弃子已然无处可逃。
北哥脑子一转,电光火石间手上一动,袖珍手枪的枪口眼看就要对准自己的头!
“砰!”
手腕传来的剧痛使他丢了枪,抬头隔着冷汗,只见那位有着“阎王”之称的军阀正冷眼看着他,其手上的枪余烬尚未消。
他咬牙吐出几个字:“我等生是四爷的人,死是四爷的鬼,陆司令既抓了我们,也不必留我们这些个狗命,免得脏污了您的眼!”
“四爷?”
那人闲闲地看着他,既没如他想象般发问,也没下令将他们收押,只用袖口擦了擦枪:“你们四爷确实养了一帮好狗,只可惜——”
风止,树静,云开。
北哥看见月光照在那人的笑上:“毕寒琛毕四爷,他自身也难保了呀!”
北哥一愣,顿时冷汗浸透了背心窝。
他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只下意识地盯着人,脑子却已全然无法思考了。
他看见那人走近,挡住了地上的月光:“‘那边’的事,四爷自会处理——当然,我说的是‘杜四爷’。”
这时,外面有人前来通传。
对方在陆免成耳畔如此这般报告一番,须臾,陆免成再次看向他。
“看来杜四爷那边也处理妥当了。”
他此刻已然快不知他在说什么,但听这一句,却仍心中一痛,连带着伤处也痛不能忍。
“把人带走好生看管。”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三日后,傅公馆。
这处是傅君守在南京置的宅子,傅九思本可以住这儿,却因着不愿同陆免成分开而一直宿在陆寓。
烈日炎炎,一进屋杜春秋便掏出手绢擦了擦额角,圆胖的脸上蒙着一层油汗。
“四爷坐。”陆免成与他分烟,杜春秋接过,深深地吸了一口。
傅九思好奇地看着他:“事已了结,四爷何必这般匆匆?”